第15回 秦叔宝归家待母 齐国远截路迎朋(5/5)
却也迟疑。
李如珪却大笑道:“秦兄小觑我与兄弟,难道我们自幼习武艺时节,就要落草为寇?也只为粗鄙,不能习文,只得习武。
近因奸臣当道,我们没奈何,同这班人啸聚此山,待时而动。
兄例说我二人,在此打家劫舍,养成野性,进长安恐怕不遵兄长约束,若出祸来,贻害仁兄。
不领我们去是正理,若说恐小弟们无所归着,只是小觑我二人了,是要把绿林做终身了。
”把个叔宝说个透心凉,只得改口道:“二位贤弟,若是这等多心,大家同去变罢了。
”齐国远道:“同去再也无疑。
”吩咐喽罗收拾战马,选了二十名壮健喽罗,背负包裹行李,带盘费银两。
吩咐山上其余喽罗,不许擅自下山。
秦叔宝也去扎缚那两个健步,不可泄漏,大家有祸。
三更时候,四友六骑马,手下众人,离了华山,取路奔陕西。
约离长安有六十里之地,是日夕阳时候,王伯当与李如珪运辔而行,远望一座旧寺鼎新,殿脊上现出一座流金宝瓶,被夕阳照射。
伯当在马上道:“李贤弟,可见得世事,忽成忽败。
当年我进长安时候,这座寺已颓败了,却又是什么人发心。
修得这种齐整?”如珪道:“我们如今且在山门下,只当歇歇脚步,进去瞻仰瞻仰,便晓得是何人修建。
”叔宝自下少华山,不敢离齐、李二人左右。
官道行商,过客最多,恐二人放技响箭,吓下人的行李来,贻祸不小。
筹算这两个人到长安,只暂住两三日便好;若住得日子多了,少不得有一椿大祸。
今日才十二月十五日,到正月十五,还有一个足月,倒不如在前边修的这个寺里,问长老借僧房权住。
过了残年,灯节前进城,三五日,好拘管他。
又不好上前明言,把马一夹,对齐、李二人道:“二位贤弟,今年长安城下处却贵哩!”齐国远笑道:“秦兄也不像个大丈夫,下处贵多用几两银子罢了,也拿在口里说。
”叔宝道:“贤弟有所不知,长安歇家房屋,都是有数的。
每年房价,行商过客,如旧停歇。
今年却多了我们这辈朋友。
我一人带两名健步,会见列位,就是二三十人。
难道就是我秦琼有朋友。
这些差来贺寿的官,那一个没个朋友?高兴到长安看灯,人多屋少,挤塞一块,受许多拘束,却不是有银子没处用?”他两个却是养成的野性,怕的是拘束,回道:“秦兄,若是这等,怎样的便好?”叔宝道:“我的意思,要在前边修的寺里借僧房权住。
你看这荒郊野外,走马射箭,舞剑抡枪,无束无拘,多少快活。
住过残年,到来春灯节前,我便进城送礼,列位却好看灯。
”
王伯当也会意,也便极力撺掇,说话之间,已到山门首下马。
命手下看了行囊马匹,四人整衣进了山寺二门,过韦驮殿,走南道上大雄宝殿。
那甬道也好远,这望上去,四角还不会修得。
佛殿的屋脊便画了,檐前还未收拾。
月台下搭了高架,匠人收拾檐口。
架木外设一张公座,张的黄罗伞。
伞下公座上坐上紫衣少年。
旁站五六人,各青衣大帽垂手侍立,甚有规矩。
月台下竖两面虎头硬牌,用朱笔标点,还有刑具排列。
这官儿不知是何人,叔宝众人不知进去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