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3/5)
法吗?”
胡奶奶就是上次舒文明好心卖西红柿那老人,是槐树胡同的孤寡老人,自打今越记事起,她就知道这老太太。
她一双小脚走路不稳,几乎整个柳叶胡同和槐树胡同的小学生都写过“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作文,情节无论是杜撰或者真实,主角都是胡奶奶。
附近一直流传着她的故事:胡奶奶年轻时候是大地主家的大小姐,家里做药材生意,从皖省亳州迁过来的大户人家,整个槐树胡同几乎一半的房子都是他们家的,书城市一半的药材铺子都姓胡。
可惜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有点恋爱脑,看上自家药铺里一名伙计,死活闹着要嫁给他。
胡老爷拗不过这独女,只得妥协,把伙计招来做上门女婿,不仅教他做生意,还把药材进出货各种门路全都交给他。
刚开始小两口也蜜里调油过一段时间,可惜好几年了胡奶奶一直没能生下一男半女,赘婿就偷偷在外头养了女人,直到那女人抱着儿子闹到胡家门口,胡老爷一气之下中风了。
胡奶奶性情刚烈,闹着要离婚。
可惜,婚没离成,世道就乱了,赘婿在去亳州进药材的路上被土匪打死,养的女人撇下孩子跑了,私生子不知被谁唆使哭到胡家大门口。
做生意的讲究个积德行善,胡家不忍心孩子饿死,就养了几年,对外宣称是胡奶奶的侄子,不仅供吃供喝还供上学和娶媳妇。
这一养就养到解放后,胡家历来安分守己,倒也没怎么被波及,甚至还主动把祖业里的多家药铺也变成公私合营的药材商店。
这本来是好事,可偏偏“侄子”眼看着“自己的”东西变成公家的,他原本的“家业”所剩无几,顿时狗急跳墙,到处举报,攀咬胡奶奶,把胡奶奶气得大病一场。
事情要是到这里就好了,可惜这白眼狼跟他那赘婿爹一样不是东西,多年来一直不死心,六六年那会儿到处写举报信,那些小兵小将们为了立功,争着来胡奶奶家掘地三尺,闹得鸡犬不宁。
幸好胡家以前还有几位旧识,出面说了几句公道话,加上胡奶奶年事已高,倒是没被折腾到乡下去,还给她留下她住的那套四合院。
就这样,老太太守着四合院,把空置的房间租给附近的穷苦工人,勉强也能度日。
“老天有眼,她那白眼狼侄子前年也病死了,本以为胡奶奶能舒坦两年,谁知又冒出个侄孙,说是要来照顾她,其实就是盼着她的房子吧。
”
乔大姐愤愤不平,“白眼狼的种养大也是坏种,我要有那钱我养只猫养条狗都比养他强。
”
胡奶奶那些租户们也跟她一样,实在看不下去小白眼狼欺负老人家,一直拦着不让他进四合院,拦的次数多了,这不就经常闹到居委会来。
牛主任自然也知道这些原委,只是又没闹到违法犯罪的地步,就一直以劝说为主,拿他没办法。
今越上辈子一直待在乡下,还真不知道这茬,现在看来,前几天举报自己二哥的怕也是这孙子!
凡是好心帮助胡奶奶的,都是他的假想敌。
这不,胡奶奶被他胡搅蛮缠弄得没办法,也丢不起这脸,想走他硬是不让,使劲拽着。
小脚老太太被他拽得一个踉跄,直接摔青石板上,半天起不来。
大家虽然愤愤不平,但也不敢直接招惹这种癞子,都远远地躲着看热闹。
今越却忍不了,她记得自己上小学时,胡奶奶曾给过她两个鸡蛋呢!
她从绿书包里拿出一个装巧克力的铁皮盒子,里头装着几根银针,盒子和针都是消过毒的,她挑了一根细细的,捏在两根手指之间,趁着胡赖子拽住牛主任不放的时候,轻轻往他胳膊肘上扎进去。
胡赖子不管胡奶奶死活,只顾着拽牛主任,也没感觉到被人扎了一下,只是隐约觉得手臂发麻,“哎哟”一声。
今越趁机扶起胡奶奶,“您没事吧?”
胡奶奶眼神不好,已经看不清人了,“没事,你是谁家孩子?”
“我爸是舒立农。
”
“哦,舒小子家的啊,谢谢你,闺女。
”
“哎哟,我的手,疼疼疼……”胡赖子抱着右手手肘叫起来,可压根没人理他。
大家都以为他装的,准是又耍什么新花招。
胡赖子是真疼啊,似乎是被毒舌咬了一口,毒蛇还顺着手肘往上钻,弄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眼见大家“见死不救”,胡赖子只能一瘸一拐的出门,骂骂咧咧说几句狠话,还是先上医院看看吧,别真是让蛇咬了。
牛主任松口气,连忙向门口走去,“对不住啊,让徐科长见笑了,你要的材料我这就让人送下来。
”
徐端淡淡的笑笑,“不急。
”
牛主任心说哪能不急啊,能让市里物资局的科长亲自找到门上要材料,他都怀疑那份材料是不是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玄机,这么一想他就开始回忆,里面的数据没错吧?逻辑关系对得上吧?真实性经得起考证吧?
徐端看着散场的人群,似乎在思索什么。
牛主任以为他好奇,就解释道:“这老人的事刚才徐科长应该也听说了,说来也可怜……”巴拉巴拉。
“新来的吗?”
“嗯?”
徐端下巴冲那个麻花辫少女的背影扬了扬,“这名小同志倒是热心肠。
”
“哦哦,这个啊,好像是新来的,我还没怎么见过,看样子是防疫站的。
”他有点印象,前几天看见几个同事找她看病,说什么她治好了谁的病……诶对了!
这不就是上次杨副主任去找的那个知青嘛,他就说怎么眼熟,原来就是那个“小神医”!
杨副主任看重的人,他怎么给扔到角落里坐冷板凳,真是不应该,现在又多了一个徐科长也对她赞誉有加,小同志有前途。
干事很快把材料送来,徐端让身边人拿上就走了,留下牛主任风中思索,一会儿担心材料的事,一会儿又琢磨对舒今越的安排。
“主任您就甭担心了,材料肯定不会有问题,再说就是有问题又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