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应是人生快事,这个年纪又恰好最是骄傲无比,傲视群雄。
可津瑜对何事都只淡笑佛过,来来往往的人或事,仿佛都无法在人生的篇章中落下浓厚的一笔。
低头,执笔。
淡淡的墨水味环绕在鼻尖,笔尖落在那宣纸上。
渐渐地,那墨晕染开来,一副英俊挺拔的男子被勾勒了出来。
那是男子背过身去侧身回眸的一幕,画上的人一身藏黑袍子,肩宽腰窄,玉树临风。
那露出的半张脸能看出相貌生的极好,剑眉星目,眼中神情柔和,嘴角含笑,真真是令人心醉的一幕。
是啊,令人心醉。
提笔,在角落处落款。
等那墨干透了,看着那双眉眼微微出神,等回过神来,小心翼翼捏着角,铺进了方形木盒里上了锁,放到床底才露出一丝笑容。
人人都知这小画仙儿的风水画活灵活现,可从不知他也会画人物画。
那些冲着他名声也好,才气也罢的达官贵族之间流传着一些流言,无人见过这津公子画过人物画,曾也有人不服气一掷千金只求一副自身的画像,可被津公子摇头婉拒了,无论谁来,都是一样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让旁人更是对他好奇无比,曾有人调侃怕不是皇上的圣旨才能让他下笔画人。
他并非是因为博这奇异的名头才不画人。
他并非不愿意,而是不能。
无其他缘由,只因他看不清别人的样貌。
物件,风景,动物,在眼中都映的清晰,但只有人的样貌他看不清。
身型可认,可一旦视线投向别人的面部,就像是被浓雾蒙住了双眼一般,无法识别五官。
不过,只一人除外。
解了外衣,从胸口里掏出一玉坠,那玉坠成色一般,甚至还有些杂质混了进去,打磨也颇是粗糙,一看就并非出自名匠之手,可是津瑜却侧躺在床,小心翼翼抚摸着那表面,生怕磕了碎了。
这是他的宝贝。
盖上被褥,蜷着身子,摸着胸前逐渐被捂暖的玉坠,在寂静的黑夜中逐渐放松。
不管一个人的黑夜有多么难熬,只要想起这个世上还有那个人的存在,也并非无法忍耐。
意识随着鸟鸣声逐渐清明,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并非他愿或不愿,这只是身体机能的惯性而已。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清晨,他会给府宅外的小黑猫喂食,之后便是简单熬粥,配上一些小食,之后就开始准备起画舫的工作。
在这人世间,总是要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