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页_《后唐昭懿传》夏清姿李存勖_李存勖李嗣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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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穿男装多半都会显得英气，清姿则不然，男子装扮反而让她格外清丽秀美，肤光胜雪，眉目如画。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也无任何饰品，洁白圆润的耳垂连耳饰都没有，只在发髻上系了一条杏黄丝绦，整个人却仿佛笼着淡淡光华。

今晚两人都异常沉默，清姿埋头吃菜，并不说话。

而李嗣源几乎不动筷子，一直静静望着她，不时执起酒杯啜一口。

清姿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浅抿一小口。

清醇的酒香带着菊花清冽的芬芳，在唇舌间弥漫开来。

这味道让她想到，又一年重阳节快到了，去年重阳节是和亚子哥哥一起过的……

心底骤然有一种疼痛缓慢地蔓延，清姿拼命强忍住，朝李嗣源望了一眼：“大太保怎么只喝酒，不吃菜？”

李嗣源闻言提起筷子，夹了一块炙牛肉放进碗里，却并不吃，仍然深深望着清姿。

清姿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扑闪着杏眼问道：“为何这样看着我？”

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李嗣源说道：“明天就到潞州了，把你交给嗣昭，我们就要分别了，我想再多看你几眼。”

019章千里追爱（七）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清姿一颗心像被猛地撕开了，刚刚强压下去的疼痛翻涌起来，眼泪无可抑制地倾泻而下。

她将手肘撑在石桌上，用纤纤玉手挡住眼睛，发出了低低的抽泣，晶莹的泪珠从玉白秀气的脸庞不住滚落，令人想到清晨花瓣上滚动的露珠。

李嗣源望着她流泪的凄美容颜，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沉默片刻，道：“我对夏姑娘的心，姑娘应该明白吧？”

“明白……”她哽咽着说道，从袖中取出一张丝帕，低头擦去涕泪。

事到如今，怎可能不明白？

其实从他为她求情，她就有模糊的猜测。只不过，大太保是这样天神般耀眼的人物，又一向以不好女色著称，何况那时她是王爷的女人，所以她从来也没往深处想，只当大太保对她，是兄长对弟妹的关怀。

但现在，她心中已经明镜一样了。

“夏姑娘的心，我也明白。”李嗣源接着说道。

清姿听到这句，震动了一下，抬起水色迷濛的眼眸。

“前年岁末，夏姑娘听说我要撤军，到中军大营来找我，质问我为何尚未救出天子便要无功而返。我记得当时夏姑娘含泪向我控诉朱贼烧毁长安，逼凌天子，屠杀陕州城外百姓的罪行。”

李嗣源顿了顿，继续说道：“夏姑娘对朱贼的仇恨，应该不亚于我们河东李氏。当年先王出兵援救朱贼，朱贼却恩将仇报，在上源驿设鸿门宴谋害先王。当时我也在，亲身经历了我们三百多个兄弟惨死在上源驿。

“后来，朱贼又擒杀了先王的长子李落落，落落与我同岁，和我是一起长大的，比亲兄弟还亲。我和夏姑娘一样，对朱贼恨之入骨，我猜夏姑娘一定宁可被王爷鞭笞杖责，也不愿意到朱贼的梁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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