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向导的婚姻,不是选择,而是一座制度筑起的牢笼。贵族少女尚且有余地挑选,平民向导则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对向导而言,结合热就像是成年的标志。贵族向导一旦自然发热,便会在同阶级的哨兵中选定婚配对象,提早登记成婚。瑞秋与蒂雅表面看似未嫁,其实早已名义结婚,订婚宴也办过了,只等毕业后再正式举行仪式。
这是贵族的规则,与爱情无关。
有时候,绵绵会想,是否自己太过天真,才会相信婚姻该是自由选择、彼此倾心。
她的父母,便是那样一段爱情的见证。
父亲是退役的平民哨兵,曾在一户小贵族家任职护卫,与她母亲相恋。为了迎娶她母亲,他重新登记服役,再度上战场,拼死换来勋章与婚姻资格。
可惜好景不长,绵绵的父亲忠诚,不接受肉体抚慰,仅靠着安抚舱,可是他的地位太低,安抚舱连结配额根本无法消除他的紊乱值。
在绵绵出生那一年,他的父亲陷入了精神狂暴化,精神图景崩坏,成为了所谓的“残疾哨兵”,残疾哨兵拥有部分理智,可是已经无法再被帝国所使用,又具有危险性,所以如果无法缴付出大笔的“安定基金”,就必须被流放到灰域。
这笔安定基金过于庞大,就算绵绵的母亲拿出所有的嫁妆也无法补贴,绵绵的外祖父曾经给过绵绵的母亲选择,她可以抛弃丈夫和孩子,那么她依旧是家中的小姐,他会为她安排一门亲事。
可绵绵的母亲选择和家里断绝关系,他们一家三口便一起被流放到了灰域。
灰域长大的孩子,每天都在想着觉醒,想着只要觉醒就可以回到帝星。
他们之中很多人自私,这并不难理解。
在样的环境里,每一口粮、每一片能量胶都是用抢的。 ? 想活下来,就得狠一点,自己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很少人还会去想到自己的家人。
但绵绵不一样。
“爸爸,我长大以后要保护你跟妈妈,我要当哨兵!”她曾这么说。
那天他们刚从佣兵团落脚地回来,满身疲惫,她蹲在破铁皮屋前,眼里却亮得像星星。
父亲蹲下来,拍了拍她的头发,粗糙的掌心有些颤抖。
“傻孩子,别当哨兵……哨兵活得太苦了。”他低声道。
但她仍坚定地说:“妈妈说爸爸是英雄,我也想当英雄,如果我是英雄,爸爸就可以休息了。”
父亲当时只是笑了,眼角却红了。“妳会觉醒成什么样子,那不是妳能决定的。但妳想保护别人,爸爸已经很骄傲了。”
可惜,天意弄人。
绵绵始终没有成为哨兵,无法保护家人,而且还一次一次的沦落到险境里。
绵绵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她心底,藏着一位憧憬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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