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很好,阳光透过病房里的窗户照进来,在白色的被单上形成一道暖黄色的圆晕。
同时,也显得林决明手上那枚截止格外亮眼。
室内开了空调,胸口又觉得燥热,额头一直在沁出汗珠,但因为害怕牵扯刀口,不敢随意乱动。
忍了忍,感觉汗水将枕头都快要浸湿,只得对林决明说:“帮我把枕头翻个面吧。”
“要不要垫一条毛巾?”
我想了想,觉得也好。
林决明托着我的后脑勺,将毛巾铺了上去,动作很轻,不过好像还是扯到了哪里,心跳检测仪的屏幕瞬间转为红色闪烁着,提示心跳速度过低,直到我重新躺平才恢复正常。
这短短几秒里,我感觉他的脸色瞬间白了,隔着被子碰了碰他提醒是假象。
这一番下来,倒是清醒了不少,尤其是那闪着红光的检测仪屏幕,即使我知道是假的,心跳也顿时加速了些。
后来想,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当年院长死前逐渐过于水平直线的心跳仪,任何和死亡联系在一起的事物都会在人的心中留下一道难以抹平的沟壑。
等机器上的数值再次恢复正常,他长舒一口气,在椅子边沿坐下,双臂随性搭在床沿,问我:“如果真的有这一百万,你想怎么花?”
人难免会想想自己有足够的钱时,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我也不可避免地想过,会有人选择买奢饰品、旅居、买房买车,但我可能只会把他们都存进银行卡里,然后简单地多享受一段时间经济允许我不用工作的生活。
“如果我回答得好,你就真会给我?”我还是困得两眼发直。
“再坚持半小时就可以睡了,再忍忍。”林决明有点急,“不用一个多好的答案,如果你坚持住这半小时,我就真的给你。”
醒一个小时赚一百万,天下应该没有比这个更便宜的买卖了,有也是写在刑法上。
“不需要你给我,但我想换算成一个问题。”我目光垂下,落在他搁在席间的手指上。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像被灼了一下,蜷缩起手指,收回床下:“你问。”
“你送给我的那枚戒指,究竟价值多少钱?”
霎那间,一切室内声音都静止了,唯有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的几声鸣笛和油门作响。
很早我就觉得,这枚声纹戒指精致得过了头,但他给予我的那时候,我不可能去问,后来也从未在市面上见过。
直到我离开广市前准备将戒指寄还给他时,在快递站有人认出来了它。这份疑虑便一直徘徊在心头,直到现在。
这个问题不好问出口,因为我和他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过去。
不如说,都在回避那几个月。
现在不问出口,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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