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样少,还添这么多冰,哪里养成的习惯?”迟叙意边说着,边取了外衣替祝鸠披上,额外抻直衣领盖住她后颈。
祝鸠身量很高了,同迟叙意比却是怎样也比不过的。他的外衣盖住她绰绰有余,还有曳地的余地。
“还要我改名字么?”迟叙意抚上她脊背与肩头。
瘦了,瘦很多。她的肩更削薄了。
祝鸠声如蚊呐:“改一个罢,不要带意字了。”
“那你转个面,我来教你写我的新名字。”
这样快就有新名字了?祝鸠心里很怀疑,却觉得他的提议很不错,教她不必与他对视。
迟叙意提起祝鸠的笔,才发现她竟选了只作工笔画的笔。他哑然看身前的人。身前的人明显毫不知情,还待他写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仍就着这笔,沾饱了墨。
“我有一表字,唤作柏弋。”他写前先知会她一句。
“博弈?下棋那个博弈么?”
“非也。”,迟叙意以竟一怔,将祝鸠的手捉进自己手中,将笔送进她中指与无名指之间,“我写与你看。”
“原是这两个字。”
“然。”,迟叙意答道,“新名字,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谁替你取的表字?你的表字为何只有我二人知晓?只有我二人知晓又哪里算改名字?”祝鸠连珠炮似地提了一串问题,大有再争论一场的趋势。
“弱冠之年,自己取的。”迟叙意也不恼,语调平和地应她。
祝鸠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他十五岁便袭爵了。那时,他都还没到能取表字的年纪。
她不知如何转圜,于是又开了一话头:“我的小字你知晓么?也算是新取的,很少人记得。”
“我晓得,叫祝鸠,神鸟官名。”
“你竟知道是神鸟官名?”祝鸠讶异。
迟叙意不解她的讶异,仍笑着打趣:“我还是略微读过些书。”
“你……”祝鸠明显不赏识他的风趣,气得跳脚。
迟叙意按住她欲动的颈脖,催促她认真学写字:“好了,我不说了。”
他执着她的手,让祝鸠在纸上轻轻巧巧落在柏弋的旁边。
迟叙意偏靠在祝鸠右耳一边,呼吸吐字的热意都漫过她耳边。教她颈后泛上羞红,还被衣领盖住。
祝鸠饮了许多桂花酿,又围坐在盈斥着桂香的席间,酒气经她肌肤温热一蒸,只剩醉人的芬芳。
在夏日里还追着温热走的,料想也只有他一个。他伏在她耳畔肩头,像只倦鸟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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