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发现的人,是宋汀雪。
“妈妈希望我为您处理么?”那时的宋汀雪才从洛杉矶回去,手里没有任何股份,待在宋凭阑身边养病。
宋凭阑只说:“你看着办。别太过火。”
宋二小姐的理解,“你看着办”就是“你全权负责”,“别太过火”就是“别出人命就行”。
宋汀雪想了想,画了一幅油画,送给江晔。
画上的女人青春靓丽,正是江晔最近谈得热火朝天的那位。
收到油画的江晔不明所以:谁寄来的?暗示什么?威胁他婚外情暴露?目的又是什么?敲诈?勒索?
他站在房间,把油画放在墙边,随手开启收音机。
该是朗诵《新约福音》的,可不知怎么,电台却转成《阿诺芬尼弃曲》的诵读。
著名的恶魔之曲。
“Born to be bad,be ahead of the thrills feeding on fear. Original,criminal,immortal,dressed to kill. Call me insane. ”
我是天生的恶种,以恐惧为食。疯子生性罪恶,永恒地罪恶,盛装打扮迎接杀戮。
“Rip it up all in tatters. The fabric of your little world is torn,so embrace the darkness and be reborn ”
撕毁一切,让它们狼狈。你的世界分崩离析,拥抱那份黑暗,然后新生……
总有些阴森森的,大白天溢出鬼气。江晔听得不舒服,才抬手想去拨换频道,低垂了眼,先前那副油画不知为何正在渗出颜料。
红色的颜料,从画中女人眼睛位置,源源不断淌下。
一眨眼的功夫,鲜红的颜料越流越多,越流越鲜艳,犹如两行血泪。
油画里的人似是活过来了,尤其那双挂着血泪的眼珠——活生生的,隐约转动起来,盯住江晔。
“江晔。”收音机里,英文的阿诺芬尼弃曲逐渐淡去,宋汀雪的声音十分突兀地传来。
宋汀雪从不称他为父亲,也许是因为不屑,又或者心里根本没有那样的概念。
“江晔,”她说,“那幅油画里,有我送您的礼物。”
什么意思?
这颜料是什么?声音又是谁?错觉吗?仍在睡梦中吗?
江晔盯着那副异象诡谲的油画,着了魔地走上前,站定在它面前。
画上,血泪还在流淌,簌簌,簌簌。
然后,某一瞬间——
画里的人好像成了活人,双眼一眨,眼球与眼眶极速分离!脱落!
眼珠猝然滚落下来,如弹珠掉在地板,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起伏跳动着,滚动到江晔的脚边!
骨碌碌——啪!
地板上,血肉模糊的眼珠停在江晔身前,正对着他,直勾勾盯来,瞳仁漆黑一片。
“喜欢吗?”宋汀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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