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没有关紧,东方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从门缝里传出来。中原中也一听这个语气就知道对方一定又沉迷于某项工作之中无法自拔了,便自觉地推开了门,将手里头的报纸放在了那张小圆桌上。
季言秋果然在忙碌着,只不过这一次桌上摊开的却不是文件,而是一张又一张稿纸。
“言秋,你在写什么?”尚未学会何为人情世故的稚童直白地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微微偏着脑袋,想去看那些稿纸上的内容,但却根据本能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转而变为了懵懂的询问。
东方人停下了手中的笔,脚在地上一蹬,让椅子稍微离开桌前,朝红发孩子招了招手。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确定东方人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头盛着的是与往常一致的温和笑意后才小步跑了过去,用手扶着桌沿,踮起脚来朝桌面看。只不过,成年人用的书桌对他而言似乎过高了些,他努力了好几次也只瞥到了几个方方正正的字。
季言秋侧过头去低笑一声,很想用一台相机将这可爱的一幕记录下来。
一个孩子最可爱的时期就是在对世界充满好奇心、尚还懵懵懂懂的阶段。再加上穿着绸制衬衫和短裤、面容精致的红发孩子简直像个小王子,好奇睁大眼睛的样子是季言秋很少在费奥多尔或果戈里脸上难以看到的,让他心生了几分收集孩子不同表情的成就感。
应该随身带一台相机的……再大一些之后就不愿意让人拍了,就像是他家里的那两个一样。撒娇比谁都熟练,一举相机就开始躲,生怕在相册中留下一星半点的黑历史。
从遗憾中回过神来,季言秋贴心地将稿纸往他的方向挪里挪,正好垂到桌沿,让中原中也终于得以看清了上面的字。
“无…名…者。”中原中也有些磕磕绊地读出了上面的标题,在发现这些字自己都认识之后有点高兴。
季言秋在教他法语时也顺带着教了一些简单的汉字,这几个字正好他都学过。
“中也真棒,我教的都有好好记得。”季言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中原中也不太好意思地红了耳根,偷偷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将害羞的“证据”掩盖住。又接着向下看,在发现无论是方块字还是法语单词都看不懂之后顿时晕头转向起来,茫然地转向了东方人:“这是一篇故事吗?写的是什么?”
季言秋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中原中也的脑袋,望着桌上的稿纸,说道:“这个故事讲的是……一群没有名字的人,要去找回自己的名字的过程。”
——————
【我是谁?从我发出第一声啼哭开始,从我的大脑开始运转之时,我的脑海中就出现这个问题了。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等到我足以阅读的年纪,我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一本名为《剖析人类》的书籍。在里面,我读到了这个问题底层逻辑:剖析自我、寻求自我认知感是人类的本能之一。于是,我恍然大悟了——啊,原来这是我的本能啊。
所以,我接着看下去。书籍里还说,名字,是一个人类认识自我或他人的第一步。
我感到疑惑,因为我从来没有名字。哪怕我站上了战场,那受勋的那天,我也没有从大腹便便的官员口中听到我的名字。
他们称呼我“战争的英雄”、“城市守护者”。鲜花在战火之后的土地上盛开,我立于战友的墓碑前,茫然地指着空白的墓碑。
“为什么上面没有字?”
大腹便便的官员方才在追悼会上哭得很大声,但他的眼圈没有红:“什么?”
“为什么他的墓碑上没有刻字?”我很耐心地又说了一遍,“我以前在公墓里看过别人的墓碑,上面有他们的遗言,还有名字——”
“你在说什么呀?”官员先生看上去惊讶极了,“你们要名字做什么呢?”
我更加耐心地回复:“如果没有名字的话,谁又能认识我们,谁又能记住我们呢?”
官员大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有点痛。他用那种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谁又能被所有人认识,谁又能被所有人记住?英雄的名号已经足够了,你要学会知足。”
我闭上了嘴,盯着那块空白的石板。
可是,真的足够了吗?英雄的名号,真的会让人记住吗?
我在土坡上待了三天,终于等到了一个牧羊的少女。我拉住她,请求她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识他吗?这块墓碑的主人,他是战争的英雄。”
牧羊的少女看着空白的石碑,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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