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仵作需要进一检验。许刺史请安乐公主移步别厅,道:“公主千金之躯,小臣岂敢让公主涉险?再者,仵作检验尸体,不吉且不洁,还请公主移步。”
裹儿神情凝重,摇头说:“沈先生素有令名,如今驾鹤西去,留下遗蜕,此言不妥。且术业有专攻,这是仵作的职责所在,这话又是不妥。
不过,移步离开也有道理,如今我们这些人门外汉盯着,必定妨碍仵作还先生清白。”
说罢,裹儿起身,又喝道“来人,将何若平严加看管,谨防他逃脱。若何若平与沈先生之死有关,我必定给大家一个公道。”
沈家族长摇摇晃晃,几乎昏倒,跪地磕头说:“请公主让叔父早日入土为安,免得死后受罪。什么罪,我们都认了。”沈家其他族人也都跪下痛哭哀求。
裹儿叹息着摇头,目光扫过沈氏诸人并一众宿老,说:“朝廷自有法度,如今牵扯到人命官司,我亦不能令他们停下。”众人无法,只好随她去东厢等候尸检结果。
半日后,许刺史脸色惨白领着仵作过来,回道:“已经验完,案情有些复杂,按规定在结案之前,不能外露。”
裹儿闻言,沉思一下,良久说:“沈先生是扬州名士,且此事社会影响大,不能不考虑这些。不如这样,由许刺史主理此案,江都县令协理,再请扬州都督监察,如此定能给沈先生一个清白。”
许刺史立刻应了,说:“公主英明,若如此,则结果出来,扬州百姓无有不信。”
裹儿看向众人,众人无话可说,只得随他去了。于是,裹儿立刻派人传自己的命令,请来扬州都督和江都县令等一众官员,说:“我虽是钦差,但不管这些州县刑名。
可是临行前,陛下殷殷叮咛说,既然出来了,就要多关注民生疾苦,百姓有什么冤屈使我督有司去理,不要视而不见。”
扬州都督和江都县令忙笑着应了,口称陛下爱民如子。吩咐完,裹儿便带人离开,并辞了扬州都督的好意,在驿舍住下。
她现在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若沈远之真因为何若平威逼而自杀,那就用何若平平息扬州的愤怒。
当然不是杀了何若平,这也与法不和,而是将他远远贬谪,再颁布朝廷修改后以宇文融意见为主体的括户令,施恩淮南。
若沈远之因为别的原因,那就依法处置,表面训斥一通何若平,再颁布朝廷修改后以宇文融意见为主体的括户令。
至于何若平,虽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勤勉任事,大约是要赏的。
而她李裹儿,始终站在公平正义的高地上,俯瞰众人。想毕,裹儿将此事放在一边,何若平被关,扬州的括户暂时停摆。
于是,裹儿开始在扬州巡视农田水利,这活一听就很劝农。上午一个县,下午一个县,回不来就住在简陋的驿舍里,与百姓谈庄稼收成,探望各地的耆老……偶然遇到不平事,也会管上一管。
五日后,许刺史派人告知裹儿,案件已经查明,嫌疑犯也抓了,请她指导审理。
裹儿立刻回到扬州刺史府衙,叫来何若平、扬州名宿耆老,一同列席审理。
惊堂木一拍,犯人带上来,竟然是沈家族长的三房亲兄弟,那日验尸他也在。
原来沈家族长因何若平催得太急,朝中靠山又使不上劲,也失了消息,顿时急了,想起沈远之这张牌,便派三房去劝说。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沈家三房这么想着,就找上沈远之的门。
沈远之早年不知何故与家族决裂,在母亲死后结庐守孝,做了居士,平日里养鸡种菜,只与高僧和好友往来讨论佛理和学问。
听到沈家三房如此恬不知耻,让他倚老卖老以死要挟朝廷,为家族效力,沈远之又怒又气,兼之他年迈有病,竟然昏厥过去。
沈家三房先是吓一跳,尔后脑子里冒出个绝妙的主意,将他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办成族长交代的事情。
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仵作验出沈远之胃中的药,以及寻访大夫、问询沈家三房及其仆从后,一清二楚。
众人听完,又是吃惊,又是痛恨,又是惋惜。裹儿跟着叹息良久,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最终还是被宗族吃了。
她对沈远之的好友们,说:“沈先生的境遇令人叹息,他与令堂生前已经搬出沈家,死后二人也不必回沈家了。
你们是他的好友,替他找一处吉穴安葬,再在前面建个庙,使他不缺四时供奉。我让人取五百贯钱来。”几人听了忙道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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