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只缩头乌龟,可比当一只前途未卜的出头鸟容易太多了。”
晏七娘虽然面上不屑,可心里头还是仔细听着的。正思量着,却忽听赵明州暗讽她是“缩头乌龟”,当即鞭子一甩,又要往赵明州身上招呼。
赵明州赶紧闪了开去,笑道:“晏寨主,你先说我是呆雀,我回敬一个缩头乌龟,咱们算是礼尚往来,怎么又要动手啊!”
夜色下,赵明州的眸子亮晶晶的,被酒气熏染得颧骨带着花的色泽,让那张本来平平无奇的面孔也随之生动起来。
晏七娘嘴角一撇收回了手,也压下被赵明州勾起的笑意,故作冷淡道:“甭管什么缩头乌龟还是出头鸟,你说得倒是轻巧,好像这两样儿都由着你选似的。”
她转过脸,正对着那一片灯火通明的大寨:“你可知这寨子耗费了多少代人的心血,若是真让你哄着去北伐,为了你所谓的胜利,又要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到时候,说不定这大寨没了,天下依旧是那个闹哄哄的天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我见多了。”
眸中的动容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那强硬而泼辣的模样:“寨子里老人都说,不见兔子不撒鹰,我觉得对着呢。空口说白话谁不会,你凭什么让我们信你呢?”
晏七娘悠悠然转过身,却惊觉赵明州已经离她很近了,近到她能看清对方眸子里倒映出的灯火,以及自己小小的身影。晏七娘脸一热,向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给晏寨主一个承诺。”赵明州郑重道。
“又是承诺,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上午才给了一个。”晏七娘挑眉讥道,却被赵明州接下来的话吓了一跳。
“我会给晏寨主亲手奉上多铎的人头。”
晏七娘瞠目结舌地瞪着她,谨慎地打量着赵明州脸上细微的表情,想从中找出她胡诌八扯的证据。可赵明州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从口中吐出的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而是一座不容逾越的山峰。
晏七娘心思急转,终于找到了反驳的切口:“这……这话说的,谁知道猴年马月啊!”
赵明州突然踏前一步,捉住了晏七娘垂在一旁的手腕。
晏七娘一惊,再回撤已是不及。
“你——”
“不知晏寨主愿不愿意与我赌一赌人心?”
瘦削的食指上布满了老茧,摩挲在柔软的掌心微微发痒,她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几个字。
待写完,赵明州轻轻合拢晏七娘已经渗出细汗的掌心,一字一顿道:“当时当日,多铎必死。”
她松开了手,静静凝着晏七娘的眼睛。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梆子声,三更天的露水打湿了晏七娘的睫毛。
“赌了。”晏七娘将鞭子一圈圈缠回自己的腰际,“听闻那镶白旗主最爱吟诗作赋,强装风雅,正好剜来喂我的红隼。”
赵明州笑了:“成交。”言毕,食指在自己唇上轻巧一封:“切记,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便独留晏七娘一人立在夜色里,飘然而去。
赵明州又在山寨里转悠了会儿,确定没有人跟着之后,方才一路小跑回到了张铁山提前安排好的厢房。一推门,般般正在房里候着呢。
“成了吗,成了吗?”见明州轻轻掩了门,般般再也按耐不住好奇,一叠声地追问着。
“看那表情应该是成了。”赵明州一扫刚才神秘倜傥的模样,捏着下巴回答道。
“般般,你说得那事儿准吗?”
般般紧绷着朱由榔漂亮的面皮,郑重其事地点头:“阿姐你放心,般般让他三更死,绝不留他过五更。再说了,这烽火连天的,早一日晚一日谁又知道?最重要的是他得死。”
赵明州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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