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这句话,她最后便真的只生了这一个女儿,而丈夫身为谢氏族长、侯府主君,竟也真的不介意膝下无子,成婚四十年都没有纳妾收通房,只在女儿长大后招了赘婿入府,让长孙袭爵。
世上怕是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夫郎了。
薛老夫人看着丈夫轻轻将自己的双足从水中托起来,捧在怀里用锦帛仔细擦干,随后又见他四十年如一日地俯身抱她去床榻,忍不住笑道:“六十好几的人了,真不怕扭着你的老腰么?”
谢瑾呈小心将她护在怀里,闻言也跟着淡淡一笑,素来冷肃的眉眼蓦地柔和下来:“现下还好,大抵还能再抱你七八年。”
“八年后你才七十五,你十八岁时可是扬言过要背我到八十岁的。”薛老夫人揶揄道,“当年你是怎么说的来着?你天生神力自幼习武,身子骨好得很,八九十岁照样能翻筋斗给我瞧,如今不翻筋斗也就罢了,怎么还短了我五年?”
谢瑾呈脚步一顿,但只须臾便继续抬步:“年少无知狂悖之言,怎可当得了真?”
薛老夫人听得乐不可支。
男人年轻时几乎夜夜都要闹她,如今两人都已上了年纪,两把老骨头,再也折腾不起来,虽一入夜便早早上床躺着,却只是静静相拥入眠。
薛老夫人由着丈夫为她掖好被角,两人才刚躺下,便听外头许妈妈稳声道:“主君,老夫人,宫里有贵客到府,如今已在正堂坐着了。”
圣祖爷和太皇太后不在京中,太上皇又已被幽禁,皇帝又没有立后纳妃,如今宫里能在宣平侯府称得上“贵客”的只有一位。
宣平侯府是谢家主支,代代出天子近臣,几乎每位皇帝都曾屈尊亲自到过府上,薛老夫人不以为奇,但此刻已然入夜,哪有皇帝夜访臣子府邸的?
薛老夫人看向自己丈夫,小声问他:“是不是咱们那三个不孝孙惹出什么大祸来了?”
谢瑾呈眼底一片沉郁,缓了缓神色,一边扶老妻起身,一边温声安慰:“莫怕,若真是孙儿见罪于圣上,今晚来的便该是血襟司的人才是,何须劳动陛下大驾?”
薛老夫人虽不是第一次面圣,但心里终归有些犯怵,却不能对天子避而不见,迅速披衣梳髻,与丈夫一同挪步正堂。
苏吟坐在宁知澈身旁,下首左侧依次坐着薛夫人的女婿和宣平侯府的三位公子,右侧则坐着薛夫人的独女和谢家的三位少夫人。
京中识得她的人不少,苏吟纵是轻纱蒙面也难掩身份,但她与皇帝一同前来,宣平侯府的人即便猜出她是何人也个个都识趣地只作不知。
薛老夫人常年住在江南,连中秋除夕都不会回京,近日是因幺孙成婚才归家,因而宣平侯府与苏府虽同在京城,苏吟今日却是生平头一次见她。
许是岁月格外善待美人,又许是一辈子养尊处优,丈夫体贴,儿孙恭敬,府上没有半点操心事,薛老夫人虽年逾六十,头上却没有几根白发,脸上也没有多少皱纹,瞧上去至多只有四十五六。
谢阁老扶着薛老夫人向宁知澈行礼问安。
两人辈分高,无论去到何处都是一同高坐上首,习惯了挨坐在一起,今夜皇帝到府,他们二人自然只能分坐在下首两侧的第一位。
落座时薛老夫人瞧见丈夫微沉的脸色,忍不住睨了丈夫一眼,那双眼睛虽不再如年轻时明亮清澈,却依旧温柔,里头盈满了笑意。
苏吟看在眼里,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薛老夫人如今夫妻恩爱,四世同堂,一家子其乐融融,明显早就淡忘了旧事。
她将目光移向宁知澈。
宁知澈神色不变,言道回宫时路过宣平侯府,瞧见府门外的护国柱石,念及谢家建朝至今的辅佐护国之功,便进来瞧瞧,温声对两位老人家说了几句关怀之言,又就朝政问了三位公子几句,最后赐给刚成婚的谢三和顾氏一对玳瑁镶金嵌珠宝镯,便带着苏吟离开。
“问不出口也不打紧,左右血襟司已在查了。”宁知澈凝眉细瞧苏吟的脸,“你昨夜没睡好,今晚早些安歇,或许明日便有消息了。”
苏吟垂睫点了点头。
骤然得知身世,她又才刚出月子不久,从昨日开始便心神恍惚,走着走着便身形一晃。
宁知澈脸色微变,立时扶住她:“明昭!”
谢家一众主仆正跪在正堂外恭送皇帝回宫。薛老夫人跪在丈夫身侧,看见那个素衣蒙面的年轻姑娘不知何故踉跄了一下,听见皇帝语气微急的那一声唤,不由愣了愣,当即看向丈夫:“你听见陛下唤那姑娘什么了吗?”
谢瑾呈低眸,顿了顿,缓声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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