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也不去。”翠姑道:“一辈子在这里。”
将军府会是他们最后的一个家。
十月初,秋末冬至,什么好吃的都有。
末一波野茭白,末一瓮熟醉蟹,末一碗桂花鸡头米都赶得上,还有新下的什锦酱菜,新烧起的鱼羊鲜,新腌的红油咸鸭蛋。
东湖十月的白鱼鲜美,每桌上都有长长一条,老酒一蒸,细嫩如豆腐般。
鱼是泰州做法,羊肉就得是燕北的做法了。大锅羊肉炖得酥烂飘香,配油饼的,下面片的,煮粉条的,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小铃铛今日穿得喜气洋洋,蹲在凳上学龙三往羊汤里掰馍,馍比油饼结实,又没馓子那么酥脆,可以在羊汤里慢慢漾。
龙三吃得很饱了,但就是贪嘴,趁着汤汁渗进馍馍的功夫,他把肚里的食消掉一点,等鲜汤都浸足了,埋头就是稀里哗啦一顿吃,小铃铛似模似样学着吃,吃得浑身冒汗,只嫌自己肚子小。
至于新人,他们早就逃掉了。
“撒帐吧。”原本是没有这一道仪式的,郁青临自己准备了许多东西,捧着递给南燕雪。
喜盘里没有枣子、桂圆、花生、莲子,一粒都没有,有的是朱红的金银果、五色的丝线,还有许多药材,南燕雪抓了一把在手心,嗅了嗅,往红帐里抛去。
枸杞、首乌、茯苓、鹿茸、朱砂,求的是红喜、长寿、福气、吉禄、镇邪。
“你还挺贪心的。”南燕雪道。
药碎切得细细的,并不膈人,满帐子的药香,小匣子藏在床尾,南燕雪碰到了,用脚尖拨开一看,就见是满满当当好些个新制的避子衣。
“趁着我出门那几日,你就躲在房里偷摸做这些?”南燕雪道。
郁青临被她笑得不好意思,把脸埋在她脖颈里蹭磨,道:“公主所赠的都用完了,自然要做新的,我知道阿雪更喜欢不用,还是等后头几次我再用,免得持不住。”
南燕雪轻笑一声,道:“也别系得太紧。”
“阿雪帮我,手轻些。”郁青临觉得她今夜懒懒的,乖乖的,指头都倦倦的,轻轻搭在他肩头,时不时点拨几下,像是在弹琵琶。
她并不困,只是酒劲上来了有些发醉,所以软软的,就连声音也像是刚从酒里捞出来的一块绸缎,软得没了筋骨,湿漉漉淌着水。
红烛烧了一夜,帐子里又朦胧又明亮,像是雾里透光。
南燕雪偶尔才睁开眼瞧他,眼神勾魂摄魄,大多时候,她如在梦中,对一切都很坦白。
郁青临看见她的所有,尝到她的全部,到最后甚至连眼泪都吃到了。
南燕雪罕见地有几分脆弱,她的眼皮在发颤,泪水一丝一丝地渗出来,郁青临追着从她眼角滑落的泪珠,吻到她耳畔,呢喃道:“阿雪,你我一辈子在一处,红烛为媒,天地为鉴。”
她却似忽然惊醒,一把捂住他的唇。
郁青临困惑地看向她,他得到这一场婚礼,得到了许多祝福,当然不会再那样的患得患失,怀疑南燕雪的心意。
可他居然看见南燕雪目露惶然,原本的快意失神变成了一种无助和惊惧,她的眼泪蓄在鼻梁上,像一个清浅透明,却又无穷无尽的小池子。
郁青临怔了怔,随即缓缓凑过去,碰了碰她的唇,将话说得很轻很轻,一字一句吐进她心里。
“我是小人物,比一粒尘埃还小,老天爷哪里看得见我?只有阿雪看见我了,是不是?所以我一定能陪着你,悄悄的,安安宁宁过一生。”
这世间很大,将军府很小;将军府很大,这床帐很小;这床帐很大,而郁青临的怀抱很小。
郁青临的怀抱很大,南燕雪在他臂弯里睡着,显得很小,小到不会再次被厄运发觉。
婚宴有三天,洞房花烛也有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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