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对上她泛红的眼睛。那双他亲吻过无数遍的眼眸里是一览无余的果断和坚定。权至龙忽然很恨她,恨她特意找到这里跟自己划清界限;恨她不给自己逃避的机会,恨她不是真的爱着自己。
更狠,还舍不得分手的自己。
在以往恋情走到尽头的时候,权至龙很容易就会流泪。似乎流泪是他情感最好的显示剂,他舔舐情感上的伤口,在痛苦中汲取创作的灵感,绝不后悔分手的决定。可是现在他流不出眼泪:“郑恩熙,欺骗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提分手。”
“我才是那个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看着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呢?”
“如果你不喜欢我,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允许我接近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悲伤似乎被还未散去的烟雾实质化了。
权至龙双手放在她的脑袋两侧,亲昵地在她发丝上摩挲,两人的呼吸这么近,近到她几乎被笼罩在他的怀里,可是,说出来的话距离却这么远:“不喜欢的人向你表白,你应该拒绝不是吗?”郑恩熙听着他嘴里一字一句的反问,震惊不已。顺着呼吸进入肺部的烟雾也随着他的话在身体里翻滚,苦涩的嗅觉和身体的难受一起袭来。
郑恩熙打了个冷颤,冷汗从四肢百骸冒出来:“你知道了什么?”
“我该知道些什么?又或者不该知道些什么呢?”权至龙的手指从她精致的锁骨上滑过,顺着脖颈上的链条捏住那颗水晶石。水晶石上的金色只有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都是透明的。
“这颗水晶石是我应该知道的,还是我不应该知道的?”
“你”
“郑恩熙!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吗?”
“我问过你的,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
事情的发展完全在郑恩熙意料之外,她急得嘴唇泛白:“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爱你。我确实一开始因为水晶石答应你的告白,但是后面不是了。”
权至龙的眼眸无波无澜:“是吗?”
“可是我不相信。”明明你有这么多次机会可以对我说明真相,可是我偏偏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我还要怎么确定你口中的爱呢?
“如果今天的我依旧不知道这件事,你真的有考虑过告诉我吗?”
郑恩熙语塞:“我”
郑恩熙曾经想过,可是权至龙是个多敏感的人啊,多疑、敏感、细腻这种艺术家的性格在感情中也是阻碍。
权至龙在这段感情里会试探她的真心,而她也知道他在试探着自己的真心。她不想给这段感情平添波澜,或许等到水晶石全部变成金色的那天,她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告诉他。
告诉他,水晶石是缘分的红线,而不是谎言的开始。
郑恩熙低头:“对不起”
一双手把
她紧紧按在怀里,她感受到落在自己皮肤上滚烫又冰凉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权至龙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住,郑恩熙安静地待在他怀里。
在这间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最后的时刻终会来临。
“恩熙呀,我们分手吧。”胸腔断断续续的震动。
郑恩熙抱紧他,泪水洇湿了他胸前的衣服,轻声道:“好,我们分手吧。”
郑恩熙来到佛罗伦萨的第49天,小雪。
十一月底的天气被雨和雪占满。郑恩熙搂紧温暖的家居服走进厨房。
已经晚上十一点,她还没吃晚饭。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把意大利面放进沸腾的锅里煮软,捞出来后加上奶油和酱料。
坐在餐桌前吃完面已经过了十一点半,郑恩熙喝了一口热水感觉整个人很精神,毫无困意。于是窝在床上玩手机,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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