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我北羯此次献礼的一部分,还有一物,可献与陛下。”陆石说着,从衣襟中掏出一块薄薄的布帛,展开向殿中众臣展示。
一时间,若有若无的抽气之声四起,“那……那是两座城池的舆图?北羯人这是什么意思?”
陆石道:“我朝皇帝的意思,愿与锦室永结盟好,若陛下肯同我北羯通和,时常往来,此次所携贺礼,皆归贵国所有,日后互通有无,岁有交聘。至于这两座城……是为了我私人的一个请求。”
他将舆图高举,“这是父皇赐予我的封地,因我生母是锦国人,我的封地贴近江左,就在重镇襄阳附近,我愿用这两座城,向陛下换一个人。”
原本只是隐隐约约的抽气声瞬时清晰,殿中众臣忍不住窃窃私语,“怪不得之前有传言说要选世家女入北羯,这羯人六皇子想换谁?他那个什么江左故人吗?”
“依我看,多半是个女人!”
“为了个女人,搭上两座城?嘿,那还真是倾城祸水了……”
这无数的揣测低语声中,唯有三个人彼此心知肚明。
苏蕴宜愕然之际,担忧无措地转头看向裴玄,见他果然面沉如水,脸色不善。而陆石则丝毫也不掩饰,直勾勾地盯着苏蕴宜,甚至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陛
下,臣以为羯使之言或许可行。”
出列之人是御史大夫,魏桓麾下,他状似大义凛然地道:“我朝与北羯,数十年来征战不休,彼此早已都疲惫不堪,两国百姓也因穷兵黩武而苦不堪言,如今北羯皇帝既然诚心和谈,陛下不如顺水推舟。”
“至于六皇子的提议,更是简单,两座城池,若动用兵戈,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命物力在里头,如今不过是讨要一个人罢了,无论是谁,给……给了便是……”
他一开始还言之凿凿,但在裴玄如有实质的冷冽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哑然无声。
苏蕴宜悄然侧头看他,见裴玄虽嘴上没说什么话,面色却森严肃穆,周身散发的威压越来越重,御史大夫直面之下,竟双膝颤颤,坚持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裴玄没有搭理他,而是环顾四下,“你们呢,也同御史大夫一个意思吗?”
众臣面面相觑,许久之后,一个老臣出列道:“陛下,和谈一事,兹事体大,臣以为当再三商议后方可定论。可是六皇子私下之请,并不艰难,无论那人是谁,当晓得以身报国的道理。”
此言一出,不少人暗暗点头,显然大多数都作此想。
前朝历来有和亲匈奴的传统,为了安定社稷,就算贵为公主,该舍的时候也照样得舍。更不要说这六皇子还打算用两座城池来换,这笔生意实在划算。
除苏蕴宜以外,无人看见裴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御史大夫,“爱卿方才所言,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呢,还是魏太傅的意思?”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有几分温和,却震得御史大夫两股战战,竭力保持镇定道:“陛下恕罪,这纯属微臣个人之见,太傅如今尚在病中,并不知道此事!”
裴玄笑了一下,“朕也觉得不是,太傅虽然暂时抱病,但他身为国家重臣,多年来在前线征战,又岂能不知同北羯和谈意味着什么?”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骤然消失了,一字一顿地道:“今日朕若同意此事,便是承认了北羯正统之位,泰半国土,尽皆归于敌国,北境汉人,也将成为北羯子民。来日史书工笔,都将斥朕不孝无能——御史大夫,你是想让朕落入如此境地么?”
如此之重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压得御史大夫面无人色,只得连连叩首,“臣心系江左黎民,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
裴玄轻嗤:“你最好是真的。”
他蓦地起身,苏蕴宜也随即站起,除了那跪着的御史大夫外,殿中众人全都跟着站了起来。
“至于羯使两城换一人的言论,朕亦绝不会答应。”
“陛下!”方才那老臣惊愕出声,却被裴玄一摆手止住了话茬。
“朕明白你们的意思,无非是觉得,和谈一事关系重大,但送给北羯一个人却是小事——无论这人是谁。”裴玄沉声道:“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羯人手中的城池土地,又是从何而来?”
那老臣猛怔了一怔,顿时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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