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桃只是安静听他说话,不自觉伸出双手,她的手白皙纤细,若隐若现的有几条小小的微弱的疤痕,是她曾经流浪时留下的。
人一旦双手沾过鲜血就会变得不同。
她的一举一动尽数落于李绍眼中,他执起她的手,细细端详,唇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因为一旦杀过人,就会发现,杀人是解决问题最简单便捷的途径。”他的指腹轻轻摩挲她手掌上疤痕,语气仍然平静如水:“就好比,陆霜死了,你除难过懊悔外,再无任何情绪,或许你也会恐惧,可那
不是因为杀人本身,你只是恐惧会再度成为流犯。”
李绍说得没错,她早就不在因杀人本身而感到恐惧,对于生命本身,她已不再存有敬畏之心,所以她的心上似乎总是缺失了那么一角,从她第一次杀人开始,她似乎永远的遗失了什么。
元桃说:“所以我这种人做不了太子妃。”她惨淡笑了笑,将手从李绍掌中抽回,道:“我不是韦容。”
“我们才是最相配的。”李绍微笑着说道,神情淡极:“你早晚会发现的,知道你的全部,而又能够全部接纳你的人,是我。”
他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的痛苦,知道她内心潜藏的不安,这世上不会有人如他这般了解她。
别人都知道她是元桃,唯独他知道,她是那个出身低贱,无父无母的阿毛,他教她读书识字,教她何为仁义道德。
她半垂着头,只字不语。
李绍取下她手中的地图,放回木盒中,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会先带你去安邑坊,再去大宁坊,听闻大宁坊有间空宅子,虽然我不希望你离十王宅太近,但不妨顺路也去看看。”
元桃说:“诺”走到大门时,忽又站住脚,回头凝望着那面硕大羊皮地图,继而再次看向李绍。
“怎么了?”李绍问。
元桃说:“我不明白您为何要和我说方才那些话。”
李绍笑了笑,将这个问题抛了回来:“你觉得呢?”
他的身影投射在那硕大羊皮地图上,元桃抿了抿嘴,她脱离了戴罪之身,自然不能继续留在东宫做奴婢,等到置了宅,就要搬离东宫,他希望她能够嫁给他,留在这里,她不是猜不到他话中用意,却仍是什么都没说,推门离开了。
翌日,王斌来叫元桃去嘉福门,说是太子已经下了朝,车驾就停在嘉福门等她。
元桃正在陪元母喝药,汤药苦涩,元母含了块饴糖,说:“你快去吧,我这边不碍事。”
元桃将帕子递给元母:“这置宅子,原本就是为了接您去住的,本还带着您一起去看。”
元母隔着衣衫轻轻拍了拍元桃小臂,微笑道:“不碍事,住哪里都好。”说着又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息,摇头安抚元桃道:“我没事,你快去吧,莫要让太子殿下等着。”
元母刚刚捂着嘴的帕子,隐隐藏着一抹红,连忙收在了手心里,装作无事:“好孩子,快去吧。”
王斌冲元桃颔首,微笑道:“姑娘放心,青秋阁这里奴婢照应,不会有事。”
元桃这才离开。
马车俨然等候在嘉福门处,枣红色高大骏马脖子上挂着的铜铃不时发出清脆泠泠声响,车夫认得元桃,见她远远跑来,道:“太子殿下正在马车里等您。”
元桃踩着马凳上去,推开车门,弯腰入内。
她小跑着赶来,不免有些气喘吁吁,四月天气渐热,她的额角出了层薄汗。
李绍正倚靠着凭几看书,敞开的窗子时而有风吹来,将他鬓角一点碎发吹得微微浮动,案几上点着香炉,名贵的乌木沉香味在整个马车里暗暗浮动。
刚下早朝,他的心情好像不错,垂着眼帘遮蔽住幽深黑眸,也不看她,手指翻过一页:“怎么这么急?”
元桃气未喘匀:“怕您等久了。”
李绍听她这么说,不禁莞尔,目光从书本上离开:“元母怎么样了?”
元桃说:“刚喝一日药,我见没什么好转。”她跑的口渴,恰好案几上有盘甜瓜,她随手取下一个用袖口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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