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时在心里计算了一回,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珠帘一掀,直直往长乐阁去了。
今日日头极好,许是前些日子连绵不断的落雨,把天地间污浊都冲刷干净了。阳光直直洒下来,照得东宫琉璃瓦一片璀璨,晃人眼目。
沈将时转进垂花门,不等宫人去通传,直接进来正屋。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叶兰一个小丫头,勉着袖子正在擦鹦鹉笼子。见沈将时负手进来,忙不迭跪地行礼。
沈将时没理她,径直往后头走去。这时日,顾姝臣不在屋里写字读书,必定是在后花园里头荡秋千了。
他掀帘子出去,绕过那两棵海棠树,映入眼帘的,梧桐葱绿影下一抹月白,裙角随着微风浮动,好像朦胧绿雾里扁舟。
顾姝臣裙摆上的书页翻动,一旁小桌上摆着粉彩绿里花形杯里盛着酸梅汤,正支颐看得专注,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注意。
沈将时悄悄绕到她身后,见她纤指抚着书页,口中喃喃自语着:“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①
沈将时站了良久,见她专注依旧,忍不住出声:“怎么读起兵法了?”
顾姝臣讶然回眸,正对上沈将时一双深邃的眼眸,眼底闪过一抹惊愕:“殿下?”
沈将时淡淡嗯一声,抬手拿起她的书,随意翻了翻,书页被翻得有些褶皱,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簪花小楷,是顾姝臣写的笔记。
他仔细看着笔记的内容,最先开始多是记自己的疑惑之处,到后面慢慢有自己的心得,虽只是浅显之见,却已经很是不易。
他合上书,看一眼顾姝臣:“写得不错。”
顾姝臣脸颊染上绯红,接过书放在身后:“我、我就是随便写写。”
沈将时牵起她的手:“随便写写都能如此,看出来侧妃很有悟性。”
顾姝臣嘴角勾起一抹笑,眸中浮现得意,跟着沈将时在扶花疏影里散步。
她坦坦荡荡犹如没事人一样,沈将时心里却有些紧张。
“京城外面的传言,你不必担心。”沈将时回眸看着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宽慰她。
他本以为顾姝臣会憋着嘴跟他说委屈,谁想顾姝臣莞尔一笑,目光狡黠地看向他。
“我知道呀。”她尾音上扬,透露着几分俏皮。
沈将时心一沉,她必定是心里难受至极,才能摆出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语气又柔了几分 :“你放心,无论是当今还是以后,发生什么,孤都不会迁怒你的。这事你不必管,孤自会处置的。”
顾姝臣心头一暖,却还是摇摇头,抬手接住一朵落花,塞到沈将时手里:“不用啦,殿下。”
沈将时捻着她递过来的花枝,疑惑道:“为何?”
顾姝臣笑:“因为这事,就是我让人传的呀。”
这下,轮到沈将时愕然了。
顾姝臣淡淡道:“我想清楚了,谋士以身入局,既然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我何不帮他一把?把人逼出来,也比总在暗处的好,让人成日里提心吊胆的。”
顾姝臣往前走了几步,蹲身从石板路旁揪起一朵蒲公英,就这风轻轻一吹,漫天飞舞着白絮。
沈将时仍是一脸错愕,快走几步拉住她:“可你这样,可想过京城人会怎么议论你?”
世间对女子本就严苛,一点捕风捉影的猜测都能被无限放大。因为嫁给太子,她本就在风口浪尖上,一举一动被多少人盯着,怎能架得住流言纷纷?
顾姝臣没什么反应,淡淡道:“无所谓,反正因为我二哥的事,顾家本就泥淖之中,再多我一桩也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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