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离开,谢长陵手一伸,便拧着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去,凝沉的龙涎香,清苦的茶香,还有寒冽的风雪,混杂在一处,一同向姮沅打来。
她心虚,并不敢直视谢长陵,只把目光落在他的眉心处,小脸绷得紧紧的,害怕他看出她的心猿意马,言不由衷。
谢长陵俯在她耳边:“装吃味装过头了。”
姮沅瞳孔紧缩。
谢长陵轻笑:“哪个吃味的女人敢拿乔这般久,真不怕把夫君推到别的女人怀里?”
他侧过脸,滚烫的呼吸贴过来,似吻似舔,痒痒地从脖颈处由上及下骚下去,激起细密的寒战。
他的呼吸落在红梅前,吹得花瓣颤颤。
姮沅咽了口唾沫,肌肤牵动,绵软在谢长陵眼前舒展又紧绷起来,他索性凑上前,隔着布料,咬了一口。
寒冬的风雪清苦,凉得他唇齿一战,他却似无所觉般,灵活挑开探入。
姮沅渐渐抱不住瓶子,梅花在她的怀里簌簌地响,最后滚落在地,泼了地砖半边的红,瓷瓶压着梅花滚过,红色的梅汁碾了一地。
谢长陵将她的仪容弄得乱七八糟,非但不道歉,还要跟她讨敬师茶:“我就教你这一回。”
她虚情,他也不在意,反而纵着她继续假意,姮沅觉得滑稽可笑,却很难笑出声,谢长陵锢着她的双月退压在肩上,将那盏敬师茶吸了又喝,舔了又吞,从里到位,榨了个干净。
等姮沅气喘吁吁地拢着裙摆从榻上爬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成浓墨了,檐下打的灯盏勉强照出风卷出的雪沙子。
谢长陵在漱口,净手。
盘扣整齐,蹀躞束紧腰身,唯有下/腹处有团黑沉沉的水渍,他看到了,但也不在意,面色如常地清洁着嘴巴和手。
他就站在窗前,当风卷出雪沙子时,清水哗啦啦地从他修长的手指落下,溅到水盆上,声响惊得姮沅月退跟发酸。
她道:“陛下怎会认为我的吃味是装的?”
谢长陵拿干净的锦帕擦着手,不期然她竟然旧事重提,鸳梦已散,黄页揭过,双方心知肚明便可,她偏要这般不识趣,将翻过的书翻回来,也不知道又是哪根骨头在发痒。
谢长陵轻哼了声:“我方才还是太过轻饶了你。”
姮沅并拢了膝盖,微微蜷缩起,裙摆散在脚边,她柔软得像一朵花,无论花瓣怎样簇拥,都护不住花蕊,可姮沅还是选择了这个姿势,大抵是这样的姿势会让她感觉到些许的心安。
她说:“若是一般的宠姬自然懂得见好就收,可我是一般的宠姬吗?或者说陛下让我觉得我是一般的宠姬了吗?”
谢长陵诧异,回身。
姮沅的眼圈泛红,尽管谢长陵知道眼尾的这抹绯红绝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方才,在他的紧逼下,她节节败退,留下的溃散证据而已。可是那点脆弱落在谢长陵的眼里,还是会心头一软。
无论如何,方才他还是借题发挥,惩罚了她一回。姮沅性子保守,谢长明在床上也是个君子,没玩过这么刺激的,她熬不住时,连混账都骂出口了,可见确实又被他逼得又毁了底线,越发得向她以为的‘荡/妇’靠近了。
她难以接受,觉得委屈,都是应该的。
姮沅掩着脸嘤嘤地哭着:“陛下既要来寻我的不是,又何苦给我这般的错觉?”
她哭得情真意切,倒叫谢长陵身子一僵,束手无措,分不清她这究竟是动了情真觉委屈,还是在与他做戏。
往日,搁在任何人身上,他都能一眼识破那些鬼把戏,可是在姮沅身上,他失去了这傲人的本事,她的泪水簌簌落下时,他的心脏就揪成了一团,只觉自己该死,想尽办法要止住姮沅的泪水,为此不惜单膝跪在她面前,轻声细语地哄着,又哪里顾
得上分辨真心与假意。
“是我的错。”此刻他也笨嘴拙舌起来,算计是很容易的事,可再精妙的算计都会被姮沅的泪水冲溃,他早就忘了他还想借着居次君主的事去试探、刺激姮沅,只是一心懊恼,“都是我的不是,我这便叫人将使团赶出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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