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嵇仔细想着容濯这些话。
他有了一个猜测,难不成容濯是因为舍不得兄妹之情,才要借更亲密的夫妻之情来填补空缺?
容嵇斟酌道:“世间夫妻情分会随着名分破裂而消亡,然而兄妹亲情却不会随名分消失,无论殿下是在赵国还是长安,依旧可以为阿蓁送嫁。”
容濯笑了声。
“可孤既不想舍弃兄长的身份,亦不舍得送妹妹出嫁。除了亲自娶她,没有更尽善尽美的办法。”
听来只是偏执的兄妹之情,但其中蕴含着的畸态亦叫容嵇震惊。
他尽量平和地劝诫:“可王妹与公子顷还有婚约,此事亦需经由父王君母同意,更需请示陛下与皇后娘娘,最重要的是王妹的意愿。”
容嵇提出了诸多难题,但容濯只在意最后一个。他笃定道:“她曾经爱过孤,往后也会再次爱上。”
“再次?”容嵇闻言讶异,他看向灼玉的方向想求证。
可灼玉泡了半日已浑身无力,因为衣衫不整无法从他怀里出去,更是羞耻得没心思听他们话,只恨不得将脸彻底埋入狐裘中,以逃避这荒唐。
容嵇本要拦下容濯,见王妹默许了这话,一时不大确定。
“你们……”
莫非他们兄妹在赵国时就有了越界的关系么?可那时容濯的身世还未公之于众,这、这属实太荒谬了。
兄妹悖伦的荒唐过往又掺杂了“移情别恋”的纠葛。
容嵇过去二十年的认知和所受教诲让他对这种事大为震撼,思绪有那么一瞬完全凝成了石块。
容濯不欲让容嵇难做,同呆若木鸡的容嵇道:“公子嵇不必紧张,孤不多留,与阿蓁说几句话就走。”
说罢抱着妹妹往外走,经过容嵇身侧时收拢狐裘,将灼玉都牢牢遮住。仿佛容嵇才是外男-
灼玉无力地倚在容濯怀里,对他的疯狂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本以为见到容嵇这位曾同是皇太子,又同是同窗的人,容濯会想起自己是个储君,想起曾经读过的圣贤书,可今日她发觉让她的“新兄长”劝旧兄长是一步错棋,非但是错棋,还让容濯因为容嵇的出现更为偏执。
灼玉回过神,他正细心地替她穿上外衣,动作无比熟稔,仿佛替她穿过千万遍,恐怕夫妻都不能如此。
恍惚之余,灼玉忙抢了他手中的衣裳,往床榻里侧爬:“不必穿外衣了,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要午憩,天色不早了,殿下也该走了。”
容濯温柔耐心道:“时辰尚早,先穿上鞋履吧。”
灼玉戒备地蜷起腿,双臂环紧膝头:“我不穿,我要睡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听着就是。”
“在榻上说话,不怕我乱来么。”容濯一句话就捏住她的七寸,灼玉顿住了,她忐忑地看着他,容濯一手撑在榻上,倾身上前抓住她的脚踝,温柔替她穿了罗袜鞋履。
拗不过,灼玉只好任他施为。
容濯拿上来她的狐裘披上,系好系带,再把风帽拉上,还不忘将她鬓边的乱发拨到耳后,打理得一丝不苟,容濯才满意:“好了,走吧。”
灼玉莫名其妙地被他带出了房中,穿过重重楼阁来到侧门,发觉祝安牵着一匹马候在外头。
她这才警觉容濯不是要在外头说话,而是要带她离开这里,她连忙后退:“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你认识的人。”
容濯没有告诉她那人是谁,把她抱上了马,自己亦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揽住她。灼玉用力挣了挣,但他双臂有力地圈住了她。
说不过一个疯子,她只得同他商量:“就不能把人带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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