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轻唤,不禁让嘉宁长公主心头一酸。
许是她与信国公揠苗助长,恕瑾自幼便沉稳,早早长成了能为家族遮风挡雨的栋梁,世间艰难险阻在他面前皆不足为惧,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恕瑾这般虚弱的模样了,受过了小瓷那般自然的撒娇和依赖,她才觉出自己待儿子的苛刻来。
她快步过去将谢枕川扶起,似乎又牵动了他背上的伤,听得他“嘶”地抽了口冷气。
嘉宁长公主心疼不已,连忙托着儿子的手臂,将他扶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亲自替他揉了揉僵硬的膝盖。
见他眼下乌青浓重,又忍不住叹道:“世人皆道你聪慧过人,怎的连偷懒都不会?夜里无人盯着,便不知起来歇一歇?”
自然是偷懒了的。
谢枕川昨夜早将蒲团拼作一处,躺了半宿,赶在天亮前,他又不动声色将其恢复原状,跪得端端正正。至于眼下乌青,倒也并非因为罚跪,而是想到今日要去梨家议亲,心潮澎湃,彻夜难眠所致。
嘉宁长公主下意识去摸袖袍,里边却空空如也,没有吃食也没有伤药,她顿了顿,嗔怪道:“你爹也真是,连个伤药都不给你上,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谢枕川垂眸,低声道:“是孩儿任性,令父母蒙羞,父亲心中有气,也是应当。”
“哪里的话。”嘉宁长公主在另一张椅落座,她当时太过震惊,后来便渐渐觉出蹊跷来,纵是为了解毒,凭他的本事,自有一万种办法,为何偏要自己凑上去?
她这才看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怕是早早地便动了心,只是因为人家要招赘,才端着一张脸拉不下面子,最后还要借着东风才能……成事。
小瓷确实是个好姑娘,光是样貌便足以牵动人心了,那股娇憨通透的性子更是惹人爱,只是偏偏要入赘这一点让人犯难。
为了招赘,就连那温润如玉、与她青梅竹马的探花郎都忍心拒绝了,再看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就勉强只有一张脸能占些优势罢了,真要论起脾气性格和哄姑娘的本事来,怕是要被甩出十条街去。
嘉宁长公主本就是赘婚的受益者,对此事的接受度自然要高些,她轻叹一声,“世间女子本就艰难,你能够如此通达明理,本宫欣慰还来不及。只是……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要惹人非议。”
这又是义兄妹,又是赘婚的,旁人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猜测。
谢枕川面色平静如水,“不过是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无足轻重。”
“好,那便不提这些了,”嘉宁长公主摆了摆手,心底却有些欣慰,甚至觉得因着小瓷,她与儿子的关系反倒比从前更亲近了些。
她认真道:“我今日前来,便只问你一句,你昨日所言,对小瓷可是真心?”
谢枕川微怔,在母亲面前赧于开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嘉宁长公主又道:“我昨夜已经劝过你父亲了,他虽然仍不赞成这桩婚事,但也知晓了小瓷是个好姑娘。“”
谢枕川难得露出意外神色,“母亲是怎么劝的?”
嘉宁长公主含糊其辞道:“你父亲是个老顽固,虽知小瓷品性,仍不愿松口。你若是真想好了,便自去吧。”
谢枕川眸光微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见儿子这幅模样,嘉宁长公主不由得莞尔,“本宫已将门外亲卫支开了,不过走得不远,这一丈的距离,你可有把握?”
谢枕川扶着椅座缓缓起身,复又跪下,朝嘉宁长公主行了大礼,“孩儿叩谢母亲。”
第95章 上门
◎以后也未必姓谢。◎
夕阳的余晖斜照进假山的孔窍,落下的光斑已经换了位置,色泽也从原先的亮白变成了暖黄。
梨瓷睁开眼,发现谢枕川已经不见了,对面的人换成了嘉宁长公主,她手里拿着一封信笺,见自己正望着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嘉宁长公主手中是谢流萦派人传来的复信,国库、私库的礼单都已经翻遍,并无千年紫参的踪迹,便是太医院的院使亦未曾见过此药。
换句话说,若再寻不到这味药,梨瓷的性命恐怕就要像这西沉的日头一样,一寸寸消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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