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本以为,这里的一切,在任何时候都应欣欣向荣。
就像封疆,她以为,任何时候,都会是挺拔的、明朗的、温暖的。
无坚不摧,铠甲一样。
*
有窸窣沓地声响起,步蘅立时撇下没来得及扎口的鸟粮袋折回室内。
是试探着起身的封疆。
见步蘅进来,他拭了把汗出如浆的额,忍下后背肌肉痉挛带来的细微颤抖和滞涨无力,端靠在床头上。
瞥到步蘅单薄的衣着,又终是没忍住,泄露喑哑分明的嗓音,开了口:“春天迟早会来,怎么这么着急过春天。”
“院子里面不冷,别担心”,步蘅知道他那句语意不明的话背后,真正关心的是什么,“一辈子大概要坐几十万个小时,聪明的人都知道,所以有的人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坐起来”?
她完整复刻他的句式。
“人身攻击不好吧?”封疆笑问,看着她从稍远处的昏昧光线中移步上前,快步靠过来。
步蘅径自坐到床畔,而后伸手触封疆的侧脸,触感有些湿冷:“是不好,所以,倒打一耙让人开心吗?”
话落又抬手,用手背碰了下封疆的额,封疆的眼皮和封疆的鼻梁。
封疆任她触碰,在她停下来之后,才紧攥她的手,搁置回床榻上:“没有尊重你,瞒你在前,倒打一耙在后,所以你现在要记过,还是记仇?”
步蘅认真望进他眼底,干干脆脆:“都不会,刚刚不是已经言语攻击报复过了?”
封疆又笑,带着忍俊不禁,笑意从唇畔和眼角漾开,点亮了步蘅眼前的这一方视野。
他慎重地顺着步蘅指节一节节探向前,拉步蘅的手指:“既然报复结束,现在是不是可以听我讲故事?原本,我今晚人性的弱点是——怕你。”
既是原本,是过去时,那一定有正在进行时,这只是序言。
步蘅配合着说穿他的意图:“欲扬先抑的抑有了,后面的扬是不是可以大方出山了?”
“你坐过来的时候”,封疆用掌心虎口圈围住她的指节,“我就没那么怕了。从小到大,认识你以后的那些春夏秋冬都告诉我、提醒我,你从来大人有大量,不会不包容我。现在的脸皮,是你惯出来的”。他说得有些郑重,携些认真,眼底却又不失狡黠,一切都昭示着他尚可的心情。轻描淡写和退后一步,都是他“哄”人的方式之一,步蘅能领会到。
“所以你一番追根溯源,最后确认你之所以瞒我,是我的问题?”步蘅思维转动得很快,刻意另辟蹊径。
封疆也跟得上她,笑,“你好像想送我四个字:得寸进尺。我看出来了。怪我讲得不好,才让你领会到的哈姆雷特,和我想让你解读出的那个哈姆雷特比,长得毫无相似之处”,这番感慨之后还有一句,“步蘅同志,行行好,我是在硬着头皮认错”。
“最后一句,重复一遍?”
“我……能不能放我一马?”
空了三秒,步蘅仿佛真的有认真在考虑:“……让我想想。”
封疆还没来得及道谢,又听到一句仿佛戏弄他一般的续:“明年再通知你结果。”
他禁不住失笑:“没关系,慢慢来。八十岁前我都等。”
话落去揉摁步蘅轻蹙的额心,想要将那里的微褶熨平。
他自己一身倦色,她也满身疲惫。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为了周身的变故和横生的枝节奔波了许久。这连日连夜溅在世间的雨或雪,越卷越厚的云层,千枝万枝唯剩皲皱包裹的光秃的树丛,也不易让人浇灭愁绪,不能让人轻松半分。
步蘅一样明白彼此没有更多精力可耗,她也开始收尾,挪了下坐在床沿儿的位置,将上半身倾向封疆,迫他后倚。
床铺随着步蘅突兀的动作,在她那一侧,更为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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