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眼镜男被旁边的观众分食殆尽——穿着运动装的狼嘎嘣嘎嘣地嚼着眼镜男的指骨,穿着精致套装的猎豹优雅地喝着眼镜男的血,猥琐的鬣狗舔舐着眼镜男残留的皮毛,而身旁几个穿着制服的动物对此视若无睹。
眼镜男在这些动物的眼中,就是一个巨大的零食。
动物作主宰,人类被鱼肉的世界,这是山海初陷落时涂婴经常做的梦。他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咬断人族的尾椎骨,在人族面前杀掉他们的至亲,让他们也尝一尝痛入骨髓的感觉。但随着冗长生命的打磨,这种感觉慢慢稀释,只剩下对父母和山海世界的怀恋一直萦绕梦寐。
那种怀恋湿濡又迷蒙,逡巡着,攀附着,浸入骨髓里,见缝插针地出现在每一个原以为不经意的瞬间……
涂婴愣了会神,注意力就被一旁的肥胖小学生吸引了。
肥胖小学生面对眼镜男惨死的状态,脸上没有任何恐惧之色,相反,露出享受的神情——
一旁的白色小猪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一遍又一遍问他怎么可以把自己吃得这么圆润。大蟾蜍轻抚着小学生的皮肤,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不敢着力。一只翘着鸦羽般卷密睫毛的纯白小猫向小学生伸出一爪,姿色撩人地邀请他坐在身边。
或许是小学生还没到对美色沉迷的年纪,亦或是他本心不在于此。他高傲地转头走向眼镜男残存的骸骨,一双胖瘦捧起地上的血肉,大快朵颐起来……
转头来,涂婴对面坐着的佝偻老人正是方才在角斗场上咬死年轻人的老者,他拄着拐杖,怯生生地看向一旁穿着运动服,踩着八双鞋的蜈蚣。蜈蚣似乎正沉迷于台上的表演,以至于太过激动,几次踢到了老人身上。
数番忍耐之后,老人终于出于本能地发作了,他用力一甩蜈蚣的运动鞋,整条大蜈蚣被掀翻在地。蜈蚣愤怒之下想要与老人理论,再次被老人推倒。
可在蜈蚣打算再次发起进攻时,老人却不动了。他惊诧地看向自己的小臂,那是一截精壮有力的小臂,肉眼可见清晰的青筋和肌肉线条。
渐渐的,老人弯曲的脊梁骨开始舒展开,他的肩膀都变得宽阔起来。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慢慢舒展,整个人变得孔武有力。
年轻的感觉再一次攀附到他原本如朽木般的身体上,他甚至不敢犹豫分毫,只想尽快享受这青春的滋味。他环视四周,一时间竟不知从何找起,只潦草地拽到了跟前的一位火烈鸟女士,将她压在身下……
而那个擅长尖叫的波浪长发女人在看到老人的“奇迹”之后,踩着红色的高跟鞋径直走到了一只虎宝宝跟前。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位只会面对惊恐无能狂叫的女人却在此时迅捷地脱下了高跟鞋,赫然将鞋跟插进了虎宝宝的左眼里。
母虎愤怒的号啸声和虎宝宝的痛哭声混杂着,女人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双眼猩红,面目扭曲,这一次,她不再尖叫,而是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仍旧刺耳,像指甲磨过黑板,让人汗毛倒竖。
母虎一巴掌将女人扇飞,她颤抖着,匍匐在地上,却坚持着想要爬回来……
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同样疯癫异常,他一遍又一遍地抬手看表,一次又一次地蹙眉远眺,时而又在公文包里翻找着什么。他猛地拉起旁边的乌龟问朔朔到底几点走的,乌龟茫然又不耐烦地回答他并不认识朔朔。
乌龟转头扎进了身后的海水中,精英男也被拽了进去。他在巨浪中奋力挣扎,海豚不忍直视,试图将他托举起来,可他却一遍又一遍看着手表,左手的公文包也不肯放弃,几近淹溺也不肯上岸,口中喃喃着“朔朔”,不知到底谁是朔朔……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难道这里不是和“浪遏飞舟”一样的生死游戏么?可进入到剧场之后,没有再出现如同第一个游戏的规则提示音。
没有规则,也就没有通关条件。不通关,就意味着永远走不出去。
幻境幢幢,魅影绰绰,光怪陆离漫周天,嗔痴贪念逡巡不断……涂婴看着台上台下的一切,像是看着一出怪诞绮丽的剧目,仿佛被声光电裹挟其中,又混沌地感觉到被某种感官排斥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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