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香死了,今儿我得吃十个。”她吸一口香气,将手撑在灶台上,看着涂嫂子搅了一回饺子汤,又开始拌新的馅儿。
“哎,”她想起来紧要的,“今儿洗铜板包进去了吗?总要备些彩头。”
“备了。”宋十九说,“有三个包了铜板作彩头,还有一个里头包了一整个辣子,咬着辣子的,今儿洗碗。”她狡黠地笑了。
“你这神情,像是想叫我咬辣子。哼,你阿音姐姐我命里就没这霉气,偏要咬个铜板给你瞧。”阿音软绵绵地嗔她一眼。
宋十九噙笑低下头,拿筷子蘸了蘸清水,涂上饺子皮,再轻轻一捏,便是个漂亮的“元宝”。
阿音吸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却闻到了一股焦味儿,腿边火辣辣的,她警觉地往下瞧了一眼,惊叫起来。
众人看过来,也愣了。阿音的貂裘被灶台的火星子燎了,把上好的皮毛烫卷了手掌大的一片,乌漆漆的。
“天杀的!老娘新买的皮草!”阿音心疼得要掉下眼泪来,“逢玉阁的!”
宋十九站起身,跑过去拎着,左右看,也心疼得不得了,嘴里说:“你怎么进来,也不脱了衣裳呢?还往灶台去,这下子怕是补不了了。”
音欲哭无泪:“这不是没顾得上脱吗。”她捧着貂裘,像捧着死去的尸体,戚戚然蹙着眉头。
“先去房里换了吧,”宋十九道,“一会子吃饭,也不大方便。”
阿音点头,往外头去,没留神又被门槛绊了个结实,幸好阿罗又伸手将她扶住了。她狼狈地掌着阿罗的手,觉得不大对。
“今儿是要走霉运哪……”她“嘶”一声,拢着刚换好的衣裳,又回到屋里。
“扑哧。”宋十九看她换了个灰扑扑的大袄子,笑了。
“做什么!”阿音瞪她。
“没什么,你这样子也好看,比往日可爱些。”宋十九弯着眼称赞。
阿音舒坦了,伸手拧一把她娇嫩的脸:“姐姐没白疼你。”
说话间饺子便端上来了,涂嫂子张罗着开饭,涂老幺中气十足地吼了两声助兴,乐得一群人东倒西歪。热腾腾的饭菜开了张,入了口,便化成了有温度的人间烟火,叫作其乐融融。
涂老幺用筷子敲敲碗,说:“哎,咱们难得聚一起,行个酒令吧。”
“好呀,来。”阿音坐直了身体,等他起令。
涂老幺撸个袖子,搓搓手:“来。”
几人望向他。
涂老么对着阿音,眼神里凝着光,大战一触即发,见阿音要抬手,涂老幺手掌一摊,大喝:“五魁首啊,六六六!”
阿音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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