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来得正好,我正想与你道别。”
“道别?”成临玉脸色大变,哪还有旁人眼里冷静成熟的模样,“……可是我让你失望了?”
玲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还是说,你在自责?”
他擅长察言观色,对她也有些了解,很快抓住她的心结所在。
“玲珑,哪怕你在一开始就利用妖术帮助容燕逃走,你也帮不了邀春楼的众多姑娘。只要她们在这,容燕逃到天涯海角也会回到彭荣生的掌控之下。”
“但是,如果我一开始就和容姨说清楚我是狐妖之身,对她来说,至少也是一种活下去的选择……至少,我不会后悔。”
或许是因为上一世做错了些事,她总是担忧自己的干预是否会搅乱注定的因果,给身边的人带来不该承受的痛苦。
因而,本该是无惧无悔的性子,这才经历一世生死,就变得胆怯许多。
身后传来熟悉的怀抱,玲珑强忍着泪意,握住沐星的双手。
见她如此神伤,成临玉同样自责到了极点。
他本就是因为梁峥的威胁而踏上这条路,为此他可以接受所有人的唾弃和算计,因为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就只有她的回眸而已。
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太善良了。
她不该被卷入这场针对镇远侯府的阴谋,也不该亲眼见证容燕坎坷的后半生。
于她而言,京城之外,天下处处皆有最好的景色。
成临玉思来想去,目光触及她悄然绽放的笑颜,终是压下满心的不舍,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分别之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当然。”
玲珑此时已经整理好情绪,明媚娇艳的五官在昏暗的牢房里也美得赏心悦目,“此间事了,来岭南找我。”
话音刚落,牢门的大锁随之断裂。
成临玉只觉一阵浓香扑面,立即晕厥倒地、不省人事。
这样一来,他就不会被人抓住纵容逃犯的把柄,仍然可以在皇帝面前扮演忠臣良才。
“阿星,我们走吧。”
————
地牢里,梁峥被锁链束缚四肢,两天未睡未食,此时已经濒临精神紧绷的极限。
忽然,他嗅到几缕熟悉的香气,瞬间从颓废迷蒙的状态清醒过来,迅速扫视周围,仍是没有发现心心念念的姑娘。
“是我迷糊了……她定然要难过一阵的,怕不是还在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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