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王府的那十年,她每日几乎都戴着面具过日子,太累太累了,如今回了娘家,她再也不想伪装。
低下头,她看着手指道:“说不好吧,他从没有看不起我什么,没有言语嘲讽我,更不曾打我,也不曾收通房纳小妾,可是说好吧,他几乎没有朝我笑过,没有主动与我聊过家长里短,更没有哄我开心的时候。他那个人,就像一团冰,也不光光对我这样,对他生母也是如此。”
整整十年,魏?嘀辉诤飧缍?做出天真可爱的举动时露出过笑脸,且快到一闪而逝,随着衡哥儿渐渐变成一个小冰块儿,魏?嗪奔?的笑容也重新消失了。
殷墉默默地听着,脑海里接连冒出多个猜想。
小孙女这么美,魏?嗟睦涞?绝非是因为小孙女的人,那么,是魏?嗖宦?燕王拿他的婚事换银子,迁怒到了小孙女头上,还是魏?啻庸亲永锵悠?小孙女商贾女儿的身份,所以不喜?又或者,他只是天生冷情,无论妻子儿女都无法让他露出温柔的一面?
“这种人虽然少,祖父倒是也见过几个,总的来说,祖父觉得三爷是个君子。”
殷墉比较公允地道,换成有些男人,身份尊贵却只能娶个商家姑娘,心里一气,可能会对妻子言语辱骂甚至拳脚相加。
君子吗?
殷蕙扯扯嘴角,魏?嗖挪皇蔷?子,君子最重礼,待人温和亦是礼的一种,魏?嗄呐露喑?她笑笑,她也不至于过得那么小心。
“那阿蕙喜欢三爷吗?会不会怪祖父安排你嫁过去?”殷墉怜惜地问。
殷蕙怕祖父自责,心中一动,微微偏头,有些恼火地道:“我喜不喜欢他又有何关系,是他瞧不上我。”
十六岁的殷蕙看起来还是一个小姑娘,露出这副娇羞的模样,殷墉终于松了口气,至少,小孙女是喜欢魏?嗟摹L热粢桓雠?人被迫跟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过日子,那才是一点指望都没有。
“慢慢来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促成的夫妻都是这样,从未见过面,刚开始的时候彼此不熟悉,时间长了就会好了,就像我跟你祖母。”殷墉笑着安慰道。
殷蕙嘟嘟嘴:“希望如此吧。”
不过,她也说不清自己对魏?嗟母星榫烤故遣皇窍不丁?
刚成亲的时候,掀开盖头瞧见魏?嗫∶赖牧常?那一刻肯定是喜欢的,夜里魏?嗳惹樗苹鹗保?她也常常被勾得紧紧攀附着他,恨不得永远也不要分开。只是白日的魏?嗵?冷,冷得她的喜欢也变得不那么纯粹,最后魏?嗵岢鲆?那温如月做妾,殷蕙第一气的不是有女人要与她抢男人,而是纪纤纤等人会如何嘲笑她。
罢了,反正都过去了,现在她才懒得计较魏?嗟哪强判摹?
管他喜欢谁,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祖父,我最近明白了一件事。”
殷蕙将燕王对二房的惩罚以及她的心得体会全部说了出来,很是开心地道:“以前是我太傻,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如今三爷与王妃都给了我准话,以后逢年过节,我就可以经常回来探望您了。”
殷墉再有钱,也对燕王府里的规矩无甚了解,小孙女出嫁前他还隔三差五地经常嘱咐小孙女要恪守规矩,免得被人捏到错处惩罚,今日听了小孙女的话,殷墉才意识到他这个祖父做得也不够好,给小孙女施加了太多的压力,将燕王府当成了龙潭虎穴。
“你过得自在一些也好,不过一年到头的节日太多了,你也不必什么大节小节都回来,免得叫世子夫人她们羡慕,这样吧,以后每年端午、中秋、过年前回趟家,差不多一季一次,不少了。”
“祖父是不是喜欢我了,所以不想我回来?”
“胡说,祖父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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