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府里摆了送别的宴席,因扶萤身子不好,不便出城相送,方兰漳独自将人一路送去了城东,而后调转马车又出了城西的大门。
小厮一路走一路认,最后指挥马车停在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庄子外。
方兰漳下了马车,朝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会意,立即上前敲门:“有人在吗?我是这附近新来的卖布鞋的,您需不需要看看?”
反复喊了好几遍后,守门的小厮不耐烦开了门:“去去去,上旁的地方叫唤去。”
话音刚落,方兰漳站去了门缝前,守门的小厮瞧见他的穿着打扮,一时噤声。
“我是李扶萤刚过门的正夫。”
守门的小厮愣了好一会儿,没敢关门,也没敢开,最后将门掩上,匆匆往里跑,丢下一句:“稍等片刻,容小奴前去传话。”
不一会儿,李砚禧出现在了门缝里边,他没有开门,就着那条缝朝外看去,下颌微微扬着:“你是何人?”
方兰漳随身的小厮有些不满,亦是鼻孔朝着天:“我们郎君是京城方家的,前两日刚与城西做生意的李家家主成亲,当时排场可大了,你不知晓?”
“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如何知晓?我不认识你,你回吧。”李砚禧伸手就要关门。
“诶!”小厮上前,用身体将门缝卡上,“你不要以为我们郎君不知晓你和我们家主的关系,郎君此次前来,就是问问你愿不愿意回府,郎君大度,愿意让家主接你回去。”
李砚禧心中嗤笑一声,表面却不显:“原来是这样,可妻主跟我说了,叫我不要与你起冲突的,我不敢违抗妻主的命令,你还是请回吧,我能不能回去,妻主心中自然有分寸,就不劳郎君为我操心了。”
“我们郎君好心好意,你不要不识好歹!”
“那就多谢你们郎君的好心好意?”李砚禧推了推门。
小厮被夹在其中,还是不肯离去:“我们郎君已经跟你们娘子成亲了,他们就是一体的……”
“是不是一体的,要妻主说了算,旁人说了不算,我只听妻主的,除非妻主亲口告诉我要听旁人的,否则不会擅作主张。”李砚禧不紧不慢道。
“我来没有旁的意思。”方兰漳开口,“娘子们在成亲前身旁有人也不少见,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何躲躲藏藏的,我来便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让你有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我没有恶意。”
“那我再重复一遍,给不给名分是妻主说了算,她若是不给,我甘愿在这里一辈子。郎君若是真这样好心,不如先去跟妻主商量了再说。”
“你……”小厮气得要骂。
方兰漳将人拦住,往回拉了拉,高声道:“罢了,他不愿意就算了,我晚上再跟妻主商量就是。”
李砚禧咬了咬牙,嘭一声关上门。
小厮隔着门瞪了他一眼,低声骂:“好难缠的小白脸。”
“是我低估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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