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5)
劣,没有汉马之劳,陛下特意把我从行伍之间提拔起来,封为列侯,把我置于三公的地位。
我的品行才能不能同这高高的官位相称,平素既已有病,恐怕先于陛下的狗马而死去,最终无法报答陛下的恩德和搪塞责任。
我希望交回侯印,辞官归家,给贤者让路。
"武帝答复他说:"古代奖赏有功的人,表彰有德的人,守住先人已成的事业要崇尚文德教化,遭遇祸患要崇尚武功,没有改变这个道理的。
我从前幸运地得以继承皇位,害怕不能安宁,一心想同各位大臣共同治理天下,你应当知道我的想法。
大概君子都是善良的人,憎恶丑恶的人,你若谨慎行事,就可常留我的身边。
你不幸得了霜露风寒之病,何必忧虑不愈,竟然上书要交回侯印,辞官归家,这样做就是显扬我的无德呀!现在事情稍微少了些,希望你少用心思,集中精神,再以医药辅助治疗。
"于是,武帝恩准公孙弘继续休假,赐给他牛酒和各种布帛。
过了几个月,公孙弘的病情大有好转,就上朝办理政事了。
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公孙弘发病,终于以丞相的身份死去。
他的儿子公孙度继承了平津侯的爵位。
公孙度当山阳太守十多年,因为犯法而失去侯爵。
主父偃是齐地临灾人,学习战国时代的纵横家的学说,晚年才开始学习《周易》、《春秋》、诸子百家的学说。
他游于齐国许多读书人之间,没有谁肯厚待他。
齐国许多读书人共同排斥他,他无法在齐呆下去。
他家生活贫困,向人家借贷也借不到,就到北方的燕、赵、中山游学,各地都没人厚待他,做客很难。
孝武帝元光元年,他认为各诸侯国都不值得去游学,就西入函谷关,去见大将军卫青。
卫青大将军屡次向皇上推荐他,皇上不肯召见。
他带的钱财已经花光,留在长安已经很久,诸侯的宾客们都很讨厌他,于是他向皇帝上书。
早晨进呈奏书,傍晚时皇帝就召见了他。
他所说的九件事,其中八件是法律条令方面的事,一件是关于征伐匈奴的事。
其原文是这样说的:
我听说贤明的君主不厌恶深切的谏言而是广泛观察,忠诚的大臣不敢逃避重重的惩罚而直言劝谏,因此处理国家大事的好政策才不能遗失,而使功名流传万世。
如今我不敢隐瞒忠心,逃避死亡,而要向您陈述我的愚昧想法,希望陛下赦免我的罪过,稍微考察一下我的想法。
《司马法》上说:"国家虽然大,若是喜欢战争,就必然灭亡;天下虽然太平,若是忘掉战争,就必然危险。
"天下已经平定,天子演奏《大凯》的乐章,春秋两季分别举行打猎活动,诸侯们借以春练军队,秋整武器,用以表示不忘战争。
况且发怒是背逆的德行,武器是凶恶的东西,斗争是最差的节操。
古代人君一发怒则必然杀人,尸倒血流,所以圣明的天子对待发怒的事非常慎重。
那致力于打仗取胜、用尽武力的人,没有不最终后悔的。
从前秦始皇凭借战胜对手的兵威,蚕食天下,吞并各个交战的国家,统一天下,其功业可与夏、商、周三代开国之君相同。
但他一心取胜,不肯休止,竟想攻打匈奴。
李斯劝谏说:"不可以攻匈奴。
那匈奴没有城郭居住,也无堆积的财物可守,到处迁徙,如同鸟儿飞翔,难以得到他们加以控制。
如果派轻便军队深入匈奴,那么军粮必定断绝;如果携带许多粮食进军,物资沉重难运,也是无济于事。
就是得到匈奴的土地,也无利可得,遇到匈奴百姓,也不能役使他们加以守护。
战胜他们就必然要杀死他们,这并非是为民父母的君王所应做的事。
使中国疲惫,而以打匈奴为心情愉快之事,这不是好政策。
"秦始皇不采纳李斯的建议,就派蒙恬率兵去攻打匈奴,开阔了千里土地,以黄河为国界。
这些土地本是盐碱地,不生五谷。
这以后,秦朝调发全国的成年男人去守卫北河地区。
让军队在风沙日晒中呆了十多年,死的人不可胜数,始终没能越过黄河北进。
这难道是人马不足,武器装备不充裕吗?不是的,这是形势不允许呀!秦朝又让天下百姓飞速转运粮草,从黄县、腄县和琅邪郡靠海的县城起运,转运到北河,一般说来运三十钟粮食才能得到一石。
男人努力种田,也不能满足粮饷的需求,女子纺布绩麻也不能满足军队帷幕的需求。
百姓疲惫不堪,孤儿寡母和老弱之人得到供养,路上的死人一个挨一个,大概由于这些原因,天下百姓开始背叛秦王朝。
待到汉高帝平定天下,攻取了边境的土地,听说匈奴聚积在代郡的山谷之外,就想攻打他们。
御史成进谏说:"不可进攻匈奴。
那匈奴的习性,像群兽聚积和众鸟飞散一样,追赶他们就像捕捉影子一样。
如今凭借陛下的盛德去攻打匈奴,我私下里认为是危险的。
"汉高帝没接受他的建议,于是向北进军到代郡的山谷,果然遭到平城被围困的危险。
汉高帝大概很后悔,就派刘敬前往匈奴缔结和亲之约。
这以后,天下人民才忘记了战争的事。
所以《孙子兵法》上说:"发兵十万,每天耗费千金。
"那秦朝经常聚积民众和屯兵几十万,虽然有歼灭敌军,杀死敌将、俘虏匈奴单于的军功,这也恰恰足以结下深仇大恨,不足以抵偿全国耗费的资财。
这种上使国库空虚,下使百姓疲惫,扬威国外而心中欢乐的事,并非是完美的事情。
那匈奴难以控制住,并非一代之事。
他们走到哪里偷到那里,侵夺驱驰,为此为职业,天性本来如此。
所以上自虞舜、夏朝、商朝和周朝,本来都不按法律道德的要求来督导他们,只将他们视为禽兽加以畜养,而不把他们看作是人类。
上不借鉴虞夏商周的经验,下却遵循近世的错误作法,这正是我最大的忧虑,百姓最感痛苦的事情。
况且战争持续一久,就会发生变乱;做事很苦,就会使思想发生变化。
这样就使边境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