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报德祠酬恩塑像 西明巷易服从夫(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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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东一路礼物,却派在李玄邃记室厅交收。
是时秦琼到来,玄邃看见,慌忙降阶迎接,喜出意外。
叔宝呈上表章礼仪,玄邃一览,叫人尽书,私礼尽壁。
遂留叔宝到后轩取酒款待,细谈别后踪迹。
叔宝把遇见王伯当同来的事,说了一遍。
“但恐兄长事冗,不能出去一会。
”并说:“遇见李靖,资貌不凡,丰神卓荦。
适才府门外倾慕,如同夙契。
小弟出去,就要到他寓所一叙。
回书回批,乞兄作速打发。
”玄邃见说,命青衣斟酒,自己却在案旁挥写回书回批,顷刻而就,付与叔宝。
分手时,玄邃嘱托致意伯当,不得一面为恨。
叔宝别了玄邃,竟到西明巷来,李靖接见喜道:“兄真情人也。
”坐定便问:“兄年齿多少?”叔宝道:“二十有四。
”又问道:“兄入长安时,可有同伴否?”叔宝隐却下处四个朋友,便说:“奉本官差遣赉礼,止有健步两名,并无他人。
兄长为何问及?”李靖道:“小弟身虽湖海飘蓬,凡诸子百家,九流异术,无不留心探讨。
最喜的却是风鉴。
兄今年正值印堂管事,眼下有些黑气侵人,怕有惊恐之灾,不敢不言。
然他日必为国家股肱,每事还当仔细。
小弟前日夜观乾像,正月十五三更时候,彗星过度,民间主有刀兵火盗之灾。
兄长倘同朋友到京,切不可贪耍观灯游玩。
既批回已有,不如速返山东为妙。
”一番言语,说得叔宝毛骨依然。
念着齐国远在下处,恐怕惹出事来。
慌忙谢别了李靖,要紧回下处。
今再说张美人,得了官吏回覆明白,进内自思道:“我张出尘在府中,阅人多矣,未有如此子之少年英俊者,真人杰也。
他日功名,断不在越公之下。
刚才听他言语,已知他未有家室。
想我在此奉侍,终非了局;若舍此人,而欲留心再访,天下更无其人。
若此人不是我张出尘为配,恐彼终身亦难定偶。
趁此今夜,非我该班,又兼府中演戏开宴之时,我私自到他寓所一会,岂不是好?”主意已定,把室中箱笼封锁,开一细帐。
又写一个禀帖,押在案上。
又恐街上巡兵拦阻,转到内完去,把兵符窃了。
改装做后堂官儿,题着一个灯笼,便大模大样,走出府门。
未有里许,见三四个巡兵问道:“爷是往里去的?”张氏道:“我是越府大老爷,有紧要公子,差往兵马司去的。
你们问我则甚?”那巡兵道:“小的问一声儿何碍?”说罢,大家鸣锣击梆的去了。
不移时,已到府前西明巷口。
张美人数着第三家,见有个大门楼,即便叩门。
主人家出来看了,问:“是会那个爷的?”张氏道:“三原李爷,可是离在此?”主人道“进门东首那间房里。
”张氏见说,忙走进来。
其时李靖夜膳过后,坐在房中,灯下看那龙母所赠之书,只听见敲门,忙开门出来一看:
乌纱帽,翠眉束鬓光合貌。
光含貌,紫袍软带,新装偏巧。
粉痕隐映樱桃小,兵符手握殷勤道。
殷勤道,疑城难破,令人思杳。
张美人走进,将兵符供在桌上,便与李靖叙礼坐定。
李靖问道:“足下何处来的,到此何干?”张氏道:“小弟是越府中的内官姓张,奉敝主之命差来。
”李靖道:“有甚见教?”张氏道:“适间敝主传弟进去,当面嘱吩许多话,如今且慢说。
先生是识见高广,颖悟非常的人,试猜一猜。
若是猜得着,乃见先生是奇男子,真豪杰。
”李靖见说:“这又奇了,怎么要弟猜起来?”低头一想便道:“弟日间到府拜公之时,承他屈尊优待,殷勤款洽,莫非要弟为其人幕之宾否?”张氏道:“敝府虽簿书繁冗,然幕僚共有一二十人,皆是多材多艺之士,身任其责。
不要说敝主不敢有屈高才,设有此意,先生断不肯在杨府作幕,请再猜之。
”李靖道:“这个不是,莫非越公要弟往他处作一说客,为国家未雨绸缪之意?”张氏道:“非也,实对先生说罢了。
越公因有一继女,才貌双绝,年纪及笄,越公爱之,不啻己出。
今见先生是个英奇卓牵,思天下佳婿,未有如先生者,故传旨与弟,欲弟与先生为氤氲使耳。
”李靖见说道:“这那里说起!弟一身四海为家,迹同萍梗;况所志未遂,何暇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