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双被雕琢得如此柔媚的手,余甘子很久没看过了,将军府里没人留这样的指甲,还染这样的蔻丹。
指甲尖在她鼻尖上刮过,又戳在她腮上。
余甘子动也不动。
“那样一件小事,小七只不过是逗你玩闹的,怎么会吓得你至今都不能说话呢?”蒋姣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十足老人了,她的指甲在余甘子脸上戳出了一个弯弯的红月亮,她嘟起嘴嗔怪道:“那你以后可怎么承受呢?”
小七就是蒋恒儒。
余甘子看着她诡异的面孔,闻见她身上浓重的脂粉味,胸中泛起一阵呕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团在她喉咙处,想吐吐不出。
“你看看你这表情,如此淡定,好像觉得自己立马就能从我这出去了。”蒋姣软在榻上,胳膊摊在茶几上,皮肉又白又松,“可我听说,那个护着你的凶煞不是忙着救郁度去了吗?他眼下就在江宁府的监牢里,说不准,要杀头的。”
对于蒋姣直呼郁度的名字,余甘子有些惊讶,她笑盈盈道:“他如今该是后悔了吧?同那么个凶煞在一块,都被妨得小命不保了,若是同我在一处,一定是花好月好。”
屋外静得连鸟都不会叫,檐下用的灯笼也都很旧了,红褪轻晃,看起来阴森森的。
伺候的仆妇都同蒋姣一样熬成了老妪,这院里哪还有什么旖旎春色。
蒋姣从淮阳回到江宁的时候,以为自己是自由了,作践半生,好歹还留了些银钱,总能买到想要的,只没想到出师不利,在郁青临身上没得逞。
他一个没出身的,居然能从她眼皮底下逃了,且遍寻不得,这令蒋姣十分气恼,要寻几个俊俏男子替他。
蒋恒儒办事毛手毛脚不利落,一时间就有不少闲话传出来,所以蒋伯谊才会把她弄到这晚香园里看管起来,说是照顾,实则软禁。
这些内情余甘子并不清楚,但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她在心里算了算年头,猜得七七八八。
“听说将军府里,男男女女都杂居在一块,”蒋姣‘咯咯’笑了起来,“那日子是不是美得很?难怪你都不肯回来了。”
余甘子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蒋姣这是有些疯了。
“我说的不对吗?”蒋姣歪了歪头,眨着眼,忽然往茶几上一攀,贴着余甘子问:“他们一定是夜夜同房吧?你呢?可还是处子?”
余甘子再怎么镇定也实在受不住蒋姣这种疯魔样,惊得摔在脚踏上,爬起来夺门而逃,只是刚跑出去就被人给网了回来,这晚香园就像个蟹笼,钻进去,出不来。
“原本,你早就该陪着我在这院里住的,这是蒋伯谊一早就想定的,你娘真是使了浑身解数护着你,我就没你走运,我还没断奶我娘就死了,要是有娘在,她说不准也会替我争一争,哪怕嫁个穷举子也好,总也有几年恩爱,总好过嫁给糟朽腐木。”
蒋姣的神情言谈都显得正常了些,但那双眼睛还是有些隐隐的癫狂。
“你把甜吃在前头了。”蒋姣轻轻一笑,对余甘子说:“往后你的日子比我还不如呢。知道蒋伯谊要把你嫁给谁吗?一个傻子,但是一个很有名头的傻子,旁人不知他憨傻蠢毒,听了都会说他这个做伯祖父的好,这样好的婚事不留给自家孙女,留给隔房的你呢。”
蒋姣的指尖在余甘子鼻头上一点,冰得像一滴融雪。
“蒋伯谊说,四房这几年光景不大好,要凶中纳吉,要将你的婚事在热孝期订下,订了婚,就这几天了。等那凶煞回过神来,想起你这茬了,也没法子把你要回去了。”
原来郁青临的牢狱之灾有一部分是因为要拖住南燕雪,让她无暇顾及余甘子。
余甘子回忆着晚香园布局,想着如何能逃出去,可忽然,蒋姣的面孔贴了过来,余甘子往后仰了仰,听她笑道:“如果能逃出去的,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蒋姣面对着她,眼睛却往边上狠狠斜过去,留出一大片眼白,那混沌的眼乌则看向堂中仆妇。
余甘子这一夜无眠,她僵坐在床上,门外有两个仆妇守着,款冬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她的身契留在将军府了,蒋家人应该不敢随意发卖或者打杀了她,否则便是给了南燕雪由头。
而她呢?居然还不如身为奴仆的款冬,只因为她姓蒋,是这蒋家的女儿。
南静柔那头静悄悄地过了一夜,次日收拾了好些余甘子的东西送了过去,她人倒是来了的,但还是同先前一样,恨不得像鸟一样飞过就算,也没提要进门看看余甘子的事。
晚些时候,南静柔又去给公爹请安,明里暗里打探着,说余甘子往后是不是都住在这晚香园里了?听说姑祖母很有积攒,往后余甘子的嫁妆是不是由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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